安然笑道:“是個聰明乖巧的孩子,雖偶有拘謹,但瞧著也是個大氣的性子。”
胤禛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那就好,弘昭也成親了,以後外頭的事務會越來越忙,以後你同她相處的時間應該很多,相處的來最好,若是相處不來,也別勉強自己。”
安然點頭道:“我知道的,好歹我也是做婆婆的人了,難道還怕剛進門的兒媳婦不成?”
說到最後,她自己先笑開了。
胤禛也跟著笑。
弘昭成親是件大喜事,但嘎魯玳也到了去蒙古的時候,即便再不捨,安然也還是含淚送走了她,遠方旌旗飄揚,她的心似乎也隨之而去。
嘎魯玳走後,安然只覺得心裡空蕩蕩的不是滋味,雖說嘎魯玳前幾年一直在宮中吃住,一個月也就能見一次面,但那時候她是心安的,總覺得女兒離自己很近,喊一聲就能回家吃飯了,可如今不一樣,她連京城去蒙古的路都不知道在哪個方向,甚至不能根據嘎魯玳走了多久去推出她到了哪兒。
好在身邊還有龍鳳胎鬧騰著,婉寧也時常過來陪她,在嘎魯玳走後一個月,安然這才有了真實的笑容,然而還沒等她心情好兩天,這幾年一直住在王家村的謝意琦忽然派人過來報喪:王五爺和王五奶奶前後腳去了。
安然聽到這個訊息,手上的茶盞摔到了地上,碎片四濺,她卻也顧不得什麼,急切地問:“不是說只是王五爺冬日受涼臥病在床嗎?怎麼,怎麼就。。。報喪的人呢?”
郭必懷道:“報喪的是個小廝,站在後門處怎麼也不肯進來,說是謝姑娘一再吩咐,只報喪,不進門。”
安然嘆了口氣,站起身道:“他不願進來,那我就去見他,這事發突然,總該問問詳細些。”
到了門口,就見一身穿喪服的小廝站在那兒,見安然竟然出來了,“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額頭緊緊貼著地面,聲音哽咽道:
“舒福晉容稟,我家老太爺一個多月前就不好了,於正月二十八那日仙逝,自從老太爺仙逝,我家老太太精神便也不大好,於七日前逝於家中,幾日前已經下葬了。”
親耳聽到事實,安然想起初見王五爺和王五奶奶的場景,身體晃了晃,不由潸然淚下,哭道:“意琦,意琦糊塗!我同兩位老人相識一場,總該,總該叫我去送一送的。。。”
嘎魯玳成婚時,意琦倒是來的,那會兒見她面色憔悴,安然還問了一嘴,但意琦只說是王五爺近日著了涼,如今臥床養身體,不是大事,就是照顧起來破費精神,現在想來,許是王五爺身體已經不大好了。
輪到弘昭成婚,意琦沒來,說王五爺的病還沒好,王五奶奶又病了,她抽不開身,便只叫人送了禮來,真沒想到,短短一個多月,王家竟連辦了兩場喪事。
她知道意琦所想,怕是覺得喜事喪事不能相沖,這才不告訴她這事,一直到昨日王五奶奶過了頭七,才叫人過來報喪。
安然心裡難過,擦了擦眼淚問:“你家姑娘可還好?”
謝意琦和爺奶感情極深,這一連送走兩位至親,怕不知心裡如何難過。
那小廝道:“我家姑娘說,許是不久之後就要回江南了,因著身上熱孝,不便登門,還請舒福晉見諒。”
“怎麼這麼快就要回江南了?”安然很是捨不得,原本這幾年謝意琦是江南京城兩頭跑,就是為了能陪爺奶安享晚年,可如今兩位老人去了,怕是要徹底定居江南了。
但她知道,意琦心中自有一番大志向,故而嘆道:“你替我告訴她,就說我在這祝她一路順風,若有需要幫忙的,盡管來找我。”
她是想到了十四,也不知意琦能不能順利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