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拍了下他的肩膀,選了一沓奏摺推到他跟前道:“這些都是請安摺子,你先看看有沒有重要的,沒什麼重要的,便照著我之前已經批閱完了的寫就是,若有問題,再來問我。”
他說完,也不等弘昭拒絕,走至另一邊坐下,拿起一本奏摺認真看著。
弘昭無奈,只好拿起奏摺跟著看了起來,一時間殿內寂靜無聲。
到了中午,父子倆一起用了飯,飯後喝茶時,胤禛才想起來問道:“你今兒過來,是有事找阿瑪?”
弘昭點頭道:“倒不是什麼要緊事,只是不知何時,當初幾位大人在朝中爭吵的話流入了民間,聽說要將額娘手底下的産業關了,京城百姓十分惶恐不安,生怕沒了差事。
又不知從哪兒聽說的謠言,說這些事全是瓜爾佳一族攛掇的,百姓們又怒又急,覺得這是後宮爭寵,他們被殃及池魚了,紛紛跑去石文燦府上,往他們大門上扔汙穢之物,搞的到處臭氣熏天。”
這大夏天的,又是那般腌臢物,胤禛已經能想象到那個味道了,不由嫌棄地皺了皺眉,道:
“百姓心裡惶恐不安,生了怨氣也情有可原,只是這做法實在太過激進,你額娘曾說過,汙穢之物在夏季容易腐爛發臭,其中摻雜大量病氣,不可隨意拋灑,派一隊巡邏的官兵去守著吧。
而且,這傳言也不屬實,百姓們若常年處在不安當中,怕是很快就會生亂,這樣,叫你二妹妹在明日的報紙上解釋一下,也好叫百姓們安心過日子。”
“是。”弘昭應下,笑道:“明日百姓們收到準確訊息,想來很快就能安穩下來,阿瑪放心就是。”
胤禛點頭,叫蘇培盛擺好棋盤,招呼道:“來,和阿瑪手談一局,看看你如今的水平。”
弘昭謙虛道:“兒子棋藝不精,還請阿瑪不要嫌棄。”
弘昭的棋是小時候被胤禛手把手教的,胤禛哪兒會不知道他的水平,只淺笑不語,慢悠悠地落下一子,轉而說起另外一件事:
“謝六娘出海也有一年多了,不知明年能不能順利歸來,石文燦手底下的人出海多次,給的路線她們已經探尋了許久,這次回來,應該會有所收獲。”
海外一事,弘昭瞭解的不多,但有一事,他想了想,還是和胤禛提了兩句:“兒子前段時間在京郊馬場偶遇了隆科多和他的幼子玉柱。”
“玉柱?”胤禛玩笑道:“怎麼,想替他兒子鋪路?玉柱那般蠢笨的性子,也算是投了個好胎,才能有如今的好日子。”
弘昭道:“玉柱此人,倒是不足為懼,只是有一件事,兒子不知怎地,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他將那日發現玉柱年紀輕輕便抽旱煙的事情說了,胤禛一聽到旱煙二字,立時便眯起眼睛。
弘昭落下一子,解釋道:
“原本抽煙也不是大事,可兒子聞了那味道,和玉柱留在屋裡的煙葉殘骸,總覺得這東西非同一般,馬場管事說,這是這幾年興起的煙葉,是西洋玩意兒,只是東西稀罕,不在市面上流行,不知玉柱是從何得來的。”
“砰!”
胤禛手邊的棋盒被不小心掃到了地上,黑色的棋子散落一地,他卻顧不得叫人收拾,而是揚聲道:“來人,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