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蔻道:“安格格瞧著不是那般小氣的人,再說了,有沒有用的,咱先試試唄,您有時候就是太快言快語了,以至於得罪人而不自知,以後說話可一定思慮再三,要不然,今兒禁足,明兒罰抄的,幾時才能再見到主子爺呢?”
“知道了。”李氏無精打採的,又有些不高興地嗔了豆蔻一眼:“你別老是教我這個,教我那個的,你是主子我是主子?哪兒有主子聽丫鬟的話的?”
說是這麼說,但和李氏相處這麼久,豆蔻也摸清了她的性格,知道她並不是真的生氣,便笑道:“是是是,您是主子,向來大智若愚,是奴婢班門弄斧了。”
李氏傲嬌地“哼”了聲,想到什麼,趕緊道:“對了,今日晚宴要穿的衣裳可拿出來了?”
“早拿出來掛著了。”豆蔻將衣裳拿來:“奴婢昨兒夜裡特意拿出來用火鬥熨了熨,保證一絲褶皺都沒有。”
“怎麼又大晚上的用火鬥?”李氏將豆蔻的手拿過來看,埋怨道:“前不久剛把手燙了個泡,今日竟都全忘了不成?傷了沒有?”
“沒有沒有。”豆蔻笑眯眯的:“格格放心,奴婢沒傷著。”
“誰擔心了?”李氏見確實沒傷著,撂開她的手,傲嬌道:“我不過是想著你若傷了,誰來伺候我?”
“是!奴婢知道,奴婢肯定不躲懶。”
說是晚宴,實則半下午就要有客上門了,安然到底也算是主人家,吃了午膳眯一會兒就來到主院,稀奇的是,方氏竟罕見的先到了,穿著一身粉色旗裝,頭上戴的正是那朵重瓣菊花。
愛新覺羅氏也到了,旁邊還坐著一位三十來歲的婦人,正和烏拉那拉氏說話,烏拉那拉氏有意抬舉方氏,愛新覺羅氏雖瞧不上,但也不會在外面駁了烏拉那拉氏的面子,因此幾人在一塊聊著養孩子的事,一時之間倒也熱鬧。
安然上前蹲身行禮,笑道:“妾身給老夫人,福晉請安。”
愛新覺羅氏斜眼上下打量安然,像是沒聽見似的,慢悠悠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烏拉那拉氏眼神閃了閃,笑道:“快起來吧,別多禮了,坐吧。”
“多謝福晉。”安然起身,尋了個位置坐下,端起杯子正要喝茶,就聽愛新覺羅氏道:
“久聞安格格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安然放下茶杯,用帕子擦了擦嘴,一臉懵懂地問:“妾身久居後院,倒是不知這大名從何而來,不知老夫人可否為妾身解惑?”
愛新覺羅氏一梗,總不能說方才就是在背後蛐蛐她吧。
烏拉那拉氏趕緊解圍道:“是我和額娘提過你,弘暉洗三那天你送了衣裳過來,正巧額娘看到了,我就多嘴說了一句,說你是個仔細周全的人,做的那小衣裳連根線頭都沒有,正適合孩子穿呢。”
“是嗎?”安然不以為意:“我做慣了這些針頭線腦,唯手熟爾,不值當福晉如此誇獎。”
愛新覺羅氏聽了這話就笑:“是啊,安格格做慣了這些活計,便也不覺得什麼,不像我家這個丫頭,憊懶的很,針線這些從不愛做,不過呀,我們也慣著她,畢竟這些東西,有的是伺候的人做,哪兒需要她這做主子的動手呢?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