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口大營中一共有五百多人,大部分人是疏通河道的工程人員,由駕船的水手、水性好的漁民、石匠木匠以及負責後勤雜物的人組成,總數在四百左右,另外一百多人,是負責轉運糧草的民夫。
潘曉谷將這些人分成幾隊,每隊安排原來的工頭做負責人。其中眼力好的人輪流負責放哨警戒,膽大體壯的作為肉搏隊,統一配發了耙子鎬頭之類的重型武器,是防守的主力。營地裡有三十多副臂張弩,射手被單獨編制在一起,不像之前那樣分散到整個防線上。
另外潘曉谷還安排了一些人專門負責生火,在營地中間準備一個巨大的篝火坑和許多長柄火把,這一隊人專門照看火堆和火把。魚人畏光,火是重要的武器,營地裡的火藥基本上用完了,剩下的一點全都被潘曉谷集中起來,準備再關鍵的時候使用。
潘曉谷還專門安排了人燒水做飯,魚人的攻擊往往會持續一整個晚上,必須保證所有人的體力。他同樣安排了專門的醫療救助人員,營地裡正好有兩個郎中,潘曉谷讓他倆負責救護傷員,並派了十幾個人協助兩人。
對抗魚人的主力,還是潘曉谷帶來的二十個親衛,這些人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實戰經驗豐富,又都是傳承者,戰鬥力不是這些沒經過訓練的民夫可以相提並論的。
營地裡的練氣士按照其使用的法術,被分到不同的小隊中去,會【淨水咒】和【滋養咒】的被送去醫療隊了救治傷員,會【金剛咒】和【飛火咒】的跟親衛混編配合他們作戰,數量最多,只會【隆土咒】的練氣士,被派去增補圍牆,等他們真氣消耗的差不多了,就去跟後勤隊待在一起。
潘曉谷將後勤醫療和生火的人全都交給趙大匠統一指揮,他自己負責指揮肉搏隊,弓弩隊和親衛隊,警戒的哨兵,因為都是在營地的瞭望臺上放哨,不需要外出,所以沒有安排專門人負責,只是讓其隊長每隔一段時間去各崗哨檢視一下,防止有人偷懶就行。
忙活完這些,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後勤隊早就準備好了晚飯,潘曉谷讓各隊的人分組用餐,保證時刻有人負責戒備。
營地的圍牆是圓弧形的,因為魚人每次都是從營地南方發起攻擊,所以這個方向圍牆修的最高最厚,都在三米左右的高度,東西兩側就差了許多,很多地方還只有用原木加強的籬笆,不過魚人似乎並沒有換個方向攻擊的念頭,營地的北面是一座小山,營地修在一片低矮的峭壁之下,當時選擇這裡修營地,就是因為這個地方適合避風,另外峭壁下還有一個泉眼,取水比較方便,現在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大家都輪流用過晚餐之後,魚人陸陸續續的出現了。
最先發現魚人的是營地南門的崗哨,接到警報後,潘曉谷立刻帶著親衛趕了過來。
南門早就被圍牆堵死,潘曉谷帶人來到圍牆上,藉助圍牆上火把微弱的光線,看到三個黑影正從河邊方向過來,過了一會,在三個黑影后面,又出現了四個新的黑影,一共七隻魚人。
據趙大匠說,每天夜裡進攻營地的魚人數量並不固定,第一天只發現一隻,後來越來越多,最多是前天夜裡,一次出現了七隻魚人,其他時候都是三五隻左右。
這些魚人在距離圍牆一百多米的地方徘徊,這個距離已經能讓潘曉谷看清魚人輪廓了。
這些魚人以雙足直立,含胸駝背前傾身體,兩隻前臂垂在身前。
潘曉谷目測這些魚人站直之後,身高應該在一米九以上,不過因為它們的站姿問題,實際高度也就在一米七到一米八左右。
“他們在等什麼?”這些魚人出現之後,就一直在外邊徘徊,並沒有進攻,於是潘曉谷轉頭問站在身旁的肉搏隊隊長。
“小的也不太清楚,魚人每次都是這樣,站在外邊等上一會才會進攻。”
潘曉谷皺起眉頭,腦海中一連想到許多可能性。
“傳令下去,讓所有人保持安靜!”
命令傳達下去之後,因為魚人出現引起的嘈雜聲漸漸低了下去,很快整個營地都安靜下來。
營地剛一安靜下來,魚人那邊就有了動作,魚人開始用一種古怪的聲音低聲交流起來,看起來應該是某種語言。
簡單的交流過後,七隻魚人在一隻最高大的魚人帶領下,以一種與它們的小短腿十分不相稱的速度,飛快衝向圍牆,一眨眼的功夫就來到牆根底下,開始用它們鋒利的爪子開始掏城牆,看都沒看圍牆上的人一眼。
“果然!這些魚人的眼神不好,憑藉聲音來判斷營地裡的人是不是休息了!”潘曉谷站在牆頭看到這一切,心中做出判斷。
“讓肉搏隊準備,照著白天練習的那樣,兩人一組,先用耙子刮魚鱗,然後用鎬頭攻擊沒有魚鱗的位置。”潘曉谷悄悄對身旁的肉搏隊長下令,然後跟隊長一人一邊,分頭給肉搏隊下令。
肉搏隊一共有兩百人,不過受到圍牆頂上空間以及武器攻擊範圍的限制,潘曉谷只讓三十來個人來到牆頭上,平均每個魚人頭頂安排了四五個人,讓他們做好準備,聽口令一同攻擊。
這些人腰間都繫著繩子,另一頭拽在沒上來的人手裡,這樣就不怕攻擊的時候重心不穩掉到圍牆外面了。
潘曉谷看所有人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立刻下令
“攻擊!”
牛大壯正好就在潘曉谷身旁,聽到潘曉谷的命令,立刻揮舞耙子拍在底下魚人的背上,以魚人的皮糙肉厚,對拍擊根本毫不在乎,不過大壯接下來的舉動就讓魚人吃不消了。
耙子頭結實的拍在魚人背上之後,大壯熟練往後一拽,就像是在自家地裡清理草棍一般,耙子上的倒齒在貼著魚人的背部拖過,發出刺耳難聽的刮擦聲,就好像有人在用鐵釘刮黑板。
因為是逆著魚類生長方向颳得,耙子收回來時,倒齒上掛著很多沾滿粘液和血跡的鱗片。
被颳了鱗的魚人疼得渾身一顫,不過還沒等它退來,一柄磨尖了頭的鎬頭就狠狠敲在剛被刮鱗的傷口上,尖銳的鎬頭深深的紮在魚人背上肌肉中。
嗷~
一連串尖利的慘叫聲,從魚人口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