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泉陷入危機之時,陸寒江暗示皇甫小媛出手救下了對方。
雖然在場面上天泉已經落入下風,但是作為青城派掌門的親傳弟子,怎麼可能一點底牌都沒有,所以陸寒江大概能夠猜得出,對方一定還留有後手。
本來他也沒有打算讓天泉就這麼稀里湖塗地栽在這裡,這時候正好賣一個人情給對方。
於是乎,皇甫小媛出手,甩出一道劍芒,將那番僧逼得停下了腳步。
皇甫小媛腳步一點,落在了天泉身邊,低頭看向他問道:“還能走嗎?”
“多謝月姑娘,貧道尚還支撐得住......”天泉有些羞愧地說道,接連兩次他都出師不利,若不是有月氏兄妹幫手,只怕他這一趟旅途,難度還要再增添不少。
一劍逼退了那番僧之後,皇甫小媛並未放鬆警惕,這人的功夫詭異萬分,似乎不像是中原武學,看他這一身打扮,想來定是那西域胡僧。
不過讓皇甫小媛忌憚的並不是眼前之人,而是在他後方的狐仙樓中,隱隱還有一個危險的存在。
便是在方才她出劍之時,自暗中探出了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彷佛在那三伏天的日子,忽然被人從頭澆了一盆冰水似的,叫她背嵴發涼。
此時,那番僧似乎還未放棄,他被天泉打傷了腿,又被亂劍重傷了身子,這會皇甫小媛一劍打得他氣血不通,若換做旁人,幾乎已入絕境。
但偏就是這番僧,似是根本感覺不到身體上的痛楚,哪怕傷重至此,他眼中的兇光仍然不減,看那架勢,似乎還想繼續打下去。
皇甫小媛眼眸微沉,手中劍緩緩抬起,凝氣劍上,準備徹底結束這個瘋子的性命。
冬——!
便在此刻,狐仙樓中忽然傳出了一聲雄渾震耳的鐘鳴之聲,那番僧猶如被拔了發條的木人,當即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下一秒,番僧緩緩地收回了架勢,眼中的殺氣瞬間煙消雲散,他一言不發地轉身往狐仙樓裡走去,看也不看身前的兩人。
皇甫小媛似有所感,她默默抬起頭來,只見那花樓的屋頂上,一個赤裸著上半身的精壯和尚正低頭俯視著這一切。
這和尚生得白白淨淨,他雙手合十,嘴角掛著溫和的笑,半垂著的眼眸中隱隱帶著幾分悲天憫人的慈愛,驀然,皇甫小媛從他的身上覺察到了極大的危險。
皇甫小媛默默地放下了手中劍,眼看著那番僧離開,她則領著勉強起身的天泉回頭,此刻,原本那些來討公道的婦人,早已經作鳥獸散,這樣江湖高手的對決,實在超出了她們的承受能力。
在不遠處,陸寒江正候著他們,天泉上前來,捂著胸口,慚愧地說道:“月兄,這狐仙樓水太深,貧道無能,沒能試探出什麼來。”
“天泉道友說的哪裡話,能夠引出那和尚來,已然足夠,”陸寒江掃了一眼他的傷勢,含笑說道:“況且,道友仁慈,不肯傷人性命,否則那大鬍子豈是你的對手。”
這不是陸寒江在吹捧,畢竟他在外邊看得清清楚楚,事實就是天泉婦人之仁,沒對那番僧下死手,結果才被對方打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