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意識到難道是我那天的話刺痛了她?
後來的幾天,我實在是沒忍住就給她發去了訊息,想著為那天的話道個歉,但始終沒有得到回信。
終於熬到了軍訓結束,我也終於見到了陳若曦,但是看到她的那一眼,我心像是有塊石頭堵住了,因為她的身邊出現了一個男人。
他長得很高,有著男人的成熟和氣質,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都完勝我。
我不知道為何我會感到胸悶,明明陳若曦無論和誰交往應該都和我沒有半毛錢關係,難道僅僅是因為男人之間的雄競導致?我不敢確定,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我此時的滋味不是很好受。
“陳……”
我想叫出她的名字,卻被她的冷漠擊退。
“你們認識嗎?”
那個男人有些遲疑的問道。
“不認識。”陳若曦只是淡淡的斜了我一眼,就從我旁邊擦肩而過。
大學課堂上的座位都是隨便坐,每節課我都感覺到陳若曦總是刻意的避開我,每次都隔得遠遠的,很多次我都偷偷地望向她,她依然是神色如常,做著自己的事情。
好,不理就不理!
我決定做出一個男人應有的反擊。
週三傍晚的畫室總是人滿為患,松節油的氣味混著鉛筆屑的味道,遠遠地傳出來。
中醫大的女生很多,因此選修繪畫的人也很多,每週三有一節公開課,每次都是座無虛席。
我抱著從圖書館借來的《人體解剖學》,遠遠就看見陳若曦的畫架旁多了個陌生身影,和之前她身邊的男人是同一個人。
我去打聽過,他是麻醉科系的周延,上週他在迎新晚會上就透過表演過水彩速寫,能在五分鐘內畫出人物肖像大放異彩。
當時林茉表演完後我就離開了,所以沒有看到他。
此刻他正俯身指導陳若曦調整透視角度,手指幾乎要碰到她握著油畫刀的手背。
“這裡應該用扇形筆掃出雲霧的層次。”他的聲音充滿了磁性,“若曦你的鈷藍色用得太濃了。”
陳若曦笑著把調色盤推過去:“那周大才子來示範一下?”她的眼睛彎成月牙,是我沒見過的一種笑。
那是一種……看似很快樂的笑。
我默默退到靜物區,在角落找了個花架坐了下來,記得高中時候美術老師教過我們畫蘋果,那時候的陳若曦是畫的最好的那個。
我的鉛筆在紙上沙沙作響,卻怎麼也畫不出蘋果的立體感。
畫布那邊傳來周延的笑聲:“若曦你看,這樣暈染是不是更有空氣感?”
“啊!”顏料盤被打翻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抬頭看見陳若曦攥著被顏料弄髒的袖口,周延正用紙巾幫她擦拭手腕。她猛地甩開手,顏料在甩在畫布上染藍了一大片。
“我去洗一下。“她快步走向洗手間,經過我身邊時,我聞到了她身上陌生的檀香味,那不是她常用的薰衣草香薰蠟燭的味道。
晚自習結束的鈴聲在走廊迴盪,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拿著調色盤跟著去了衛生間,推開門時,陳若曦正在盥盆洗手,然後拿出口紅在補口紅,鏡子裡映出她疲憊的眼角。
“周延送的紀梵希小羊皮?”我盯著她手中的口紅管,高貴的金屬色在衛生間燈光下泛著刺眼的光。
“關你屁事!”
“你怎麼訊息也不回一個?”我說。
“你不是跟咱們學校的風雲人物林茉走的很近嗎?你不去找她,來找我做什麼?”陳若曦邊塗抹著口紅邊漫不經心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