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學後的第四個週末我再也忍不住內心的衝動,買了回家的火車票。
好像人一旦在外面受了委屈之後就會變得特別想家,就像內心脆弱的孩子摔傷了會第一時間找大人。
凌晨四點,鵬城老城區的路燈在晨霧中忽明忽暗,巷口回收站的鐵門掛著把新鎖,我沒有鑰匙,但我的心卻抑制不住的欣喜。
我就快要看到小滿姐了。
她今天上午還給我發了一張自拍照,她戴著草帽,在院子中翻曬艾草。
她還說趙鐵柱從北疆回來後性情大變,她們的香包鋪子馬上就要開業了。
只要看到她,任何的委屈、痛苦都會隨著她的溫柔煙消雲散。
即便是讓我迎接趙鐵柱的白眼我也無所謂。
我貼著牆根摸到院子後門,我猛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我聞到了門縫裡滲出的艾香混著血腥氣,這個氣味像是把鈍刀割開我胸腔。
難道……
我猛踹鎖起來的大門。
“老子在外面拼死累活,你給老子把胳膊肘往外拐是吧?老子礦上出了點事故,把你存的錢拿出來給老子救急!”
“我沒錢給你!”
“賤貨!”趙鐵柱的咆哮聲裹著鍋碗瓢盆瓷器碎裂聲炸響,“你媽的,賣了這麼多香包,說!把錢藏哪了?”
“難不成都給陳默那個狗孃養的小白臉?”
“趙鐵柱,你嘴上積點德,你就不怕死後下地獄嗎?”
“下地獄?哈哈哈哈,老子天不怕地不怕,還怕死了下地獄?我告訴你,你今天要是不拿出錢來,老子今天就讓你下地獄!”
趙鐵柱的怒罵伴隨了小滿姐一聲聲悽慘的尖叫。
這些慘叫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刃插進我心裡,更像一記記重錘把我砸的稀巴爛。
本以為趙鐵柱有錢後就不會為了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發愁,從而遷怒於小滿姐。
原來她在家還是過的這麼生不如死的生活。
我的眼眶紅了,原來小滿姐一直在騙我,為了不讓我分心,對我掩蓋了一切。
我加大了力道,猛地踹門,門被踹開,我正看見他揪著小滿姐的頭髮往青磚地上撞。
“小默?”小滿姐的瞳孔劇烈收縮,她突然發力推開趙鐵柱,卻被他一腳踹在腰桿上。
小滿姐一個踉蹌跌倒在了地上。
“小滿姐!”我大吼著撲向她。
趙鐵柱看到我後,嘴角瞬間咧出一個陰狠的笑意。
“原來是你這個雜種,好小子!你他媽還敢回來?”
“我是回來看小滿姐的!”我大聲吼了回去。
他扭頭看向小滿姐,“你給老子戴綠帽子?”
小滿姐連著搖頭,“我沒有!你不要胡說!”
趙鐵柱氣極而笑,她緩緩解開皮帶,然後拖著朝我走來,金屬皮帶扣在地上拖得嘩啦作響。
“呵呵…大學生了不起?敢跟老子搶女人?”
“小雜種,老實跟老子講,你讀書的錢是哪裡來的?”我死盯著他不說話,他指了指小滿姐,“是不是她給你的?老子早就懷疑她這些年藏了不少私房錢,否則就憑你,能交得上大學的高昂學費?”
我還是沒說話,但我的雙眼已經佈滿了血絲,我搶壓制住快要炸開的憤怒,咬著牙說:“趙叔,你說個數,要多少錢才能放過小滿姐?只要你同意和她離婚,多少錢我都給!”
趙鐵柱的臉色書瞬間陰沉到了極點,他咬牙說:“果然有姦情,他媽的,敢偷人偷到老子頭上……好好好,那老子今天就成全你們這一對狗男女!讓你們去下面做一對苦命鴛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