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青疑惑的不是自家女兒會對那年輕人如此信任,眼巴巴的請過來醫病,而是覺得這年輕人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覺,明明是從未見過,但就是有種特別的味道。
他雖然不相信蘇辰能有本事治好老爺子,但知道女兒並不是喜歡胡鬧的性格,做事精明細緻,想來這年輕人應該有著獨特之處。
蘇紫衣卻不知道別人想什麼,她替廳內幾人介紹過後,就請蘇辰在大廳下首坐了下來。
正在此時,蘇文吩咐的下人送來了茶水,幾人也開始寒喧。
蘇辰坐在那裡,見幾人都不怎麼理會自己,也不在意,只是自顧自的喝茶。
如今正主還沒現身,究竟是什麼病都還不知道,他也不忙著發表意見。
坐了沒一會,後堂就有傭人推出一輛輪椅,上面坐著一個老人,還沒到身前,就呵呵笑著說道:“因為老夫行動不便,今日又要勞煩博文老弟和威廉教授親自上門問診,實在讓我過意不去啊。”
“不麻煩,不麻煩,只恨我醫術淺薄,不能藥到病除,蘇老您不責怪我三番五次的來此打擾,我就心滿意足了,哪裡稱得上麻煩。今日我與這位運動學專家威廉教授一同會診,取長補短,希望能對蘇老您的病有所幫助。”
“好!”
輪椅上的老頭笑得光風霽月,竟能讓人忽略他的年齡。若不是眾人全都知道他是病人,只是看外表決不會發現他的腿不能行走。
這精氣神,比許多年輕人都要好上許多。
而且這老人有一種奇特的魅力,他笑起來讓人感覺十分親切,就算是坐著微微掃過一眼不曾跟自己說話,蘇辰也並未覺得受到冷落。
“這就是蘇家當代家主蘇長河了,聽沈月說他在海城有著極大的威望,特事處都得給他面子,一身實力非同小可。沈三江號稱南拳第一手,但真正生死搏殺,卻還不是他的對手。”
蘇辰心裡好奇,就把晶片開啟掃描了過去,剛剛掃到,卻是心裡一驚。
卻原來,這蘇長河的身上一從金黃色光芒透體三尺,中間卻夾著一片綠芒,黃中發綠,這是……
蘇辰知道白色光焰代表整勁明勁暗勁,只是白光高度不同代表著不同的境界。
顏色變黃就代表跨入宗師,從淡黃到金黃隨著境界的長進,顏色不斷變換。
就如同葉明河初入化勁是淡黃色,而沈三江化勁巔峰就是金黃色。
但眼前的老頭卻在金黃上面有了一片綠光,這不是說他已經突破化勁宗師達到了抱丹期的大宗師之境了嗎?
難怪他氣度攝人,原來境界如此之高。
可是特事處怎麼沒有得到情報呢,沈月那邊也不曾知曉。
“對了,蘇紫衣只說他爺爺走火入魔,並沒說出詳情。剛剛開始突破失敗,和突破成功之後最後一步歸攏氣血失敗,這是兩個概念,其中實力相差天遠。蘇長河如今的境界,很明顯已經抱丹成功,只不過因為走火血脈鬱結,全身氣血不通,所以突破的境界未曾穩固。不過,這樣已經很可怕了。”蘇辰心裡暗暗想著,就把目光收了回來,只是默默的把晶片集中他受傷的雙腿處。
不能去用精神力去探測,晶片掃描卻是可以的。
國術宗師到了抱丹之後,多多少少精神力會有所漲進。
蘇辰不知道蘇長河精神是否敏銳,卻不想用自己的精神力去試探,假如被察覺,就有些難堪了。
李博文兩人放下茶杯,走上前去診治。
李博文是中醫作派,他伸手搭脈,若有所思,又取出銀針在蘇長河失去知覺的腿上取下血滴,細細觀瞧。再仔細的看過蘇老爺子的面色,心裡有了些底。
而威廉看病的方式就完全不一樣了。
這個大鬍子老外提過隨身帶著的箱子,從裡面取出各種儀器,在蘇長河的腿上一陣擺動,還拍了照片,更拿著膝上型電腦一陣演算。
好半天,才抬起頭來說道:“蘇老先生,您的腿並沒有什麼損傷,初步估計是內分泌失調,或許還有著神經失位。需要服用一些刺激腺體分泌的藥物,並進行運動療法,應該有些效果。”
老外看病就不喜歡拐彎抹角,比起李博文半閉雙眼裝高人的舉動,就顯得太過直爽了。
蘇辰聽得差點沒笑出聲來,屋內幾人也全是一臉古怪。
說一個老人內分泌失調,虧他說得出來。
西醫對於有些修練人士弄出來的病的確是沒有接觸過,很容易鬧笑話,他的話一出口,就連請來威廉醫病的蘇文也是一臉尷尬。心想請老外來治練習國術造成的傷勢的確是請錯了,完全不同專業,他們也不能理解啊。
東方的經脈氣血理念,跟西方血管肌肉學科,說起來雖是同一具身體,但實質上就不是同一範疇。
蘇長河卻沒有笑,他溫和的說道:“辛苦威廉先生了。”
他也不說是不是按照威廉的醫療方案去辦,只是淡淡的感謝,顯得城府很深。
威廉神色一黯,心說鬧笑話了,其實他也是沒有什麼把握,老頭的腿部創傷實在太過古怪,他說內分泌失調也是一種猜測。
不過,在國際上也沒有先例啊,哪有人內分泌出問題雙腿不能行走的,說出來,全世界都沒人相信。
倒是蘇辰在一旁忍著笑,心裡對這老外有了幾分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