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辰無視了身後那些躍躍欲試的秀才們,帶著謝秋瑩就上了畫舫酒樓,留下背後的竊竊私語。
他根本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只是路上偶遇,說不定一輩子都見不著的人。
“好歹我們也被驚嚇一場,為什麼只請寧秀才一人?”
“厚此薄彼嗎吧!”
“而且,寧秀才怎麼也沒想起邀請咱們這些同年去江流閣見見場面,也太過份了吧。”
他們說得沒錯,按理來說就是這樣。
無論是錢少君,還是蘇辰,雙方只要任一方開口邀請,他們就可以上去。
人家江流閣也不怕多上這麼一些客人。
可是,讓人心涼的是,竟然沒有一個人提起這事,這讓他們深深的明白,有時候自己覺得自己是一根蔥,在別人的心裡其實什麼都不是。
幾句話飄到蘇辰的耳中,他笑了笑,卻沒有回頭。
凡事不可看表面,他跟著上江流閣去,可不是真的誠心接受錢少君的賠禮,兩人和和氣氣收場。
只不過,在當前眾目睽睽的情況下,卻不怎麼好出手。
因為他發現一點,這位錢塘江少君在眾人心裡的威望著實不小。
自己稍有出格,恐怕會被人罵個狗血淋頭。
這都是小事。
最重要的是,真正大戰起來,就算出手再快,也難免會波及到身旁百姓和秀才。
這又何必呢?
也不是說非要記著前面那些不快的事情,但蘇辰絕對沒有讓對方盡情算計的道理。
“既然已經看清事實,就沒必要被別人牽著鼻子走。”
他使了個眼色給謝秋瑩,見自己的少女書童明白了,就昂首闊步的進了畫舫大堂。
迎面的就是一個娉婷玉立的女子,一身潔白衣裙,低首迎立,羞不可抑。
她盈盈一禮,聲音軟軟的說道:“請公子上座,聽奴奉上一闕,以助酒興。”
雖然是在迎客,但蘇辰卻聽出她的話音之中隱隱的自悲自憐,有一種命運飄蓬無奈東西的感覺。
“先前那首《迎仙客》可是你所彈奏?”蘇辰越看越是眼熟。
這位低眉垂眼的少女氣質清純雅緻,有一種水蓮花開在泥塘裡的感覺。
她嘴裡雖然稱著奴家,但實質內心之中卻不見得把自己當做奴婢。
“正是奴家。”琴心姑娘聲音越發小了,顯得極為忐忑。
這是被逼的。
蘇辰明白了。
想起先前在外面所聽所聞,蘇辰哪裡還不明白,少女在此地名聲極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