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的手按在契約上,冰冷的觸感從指尖蔓延至全身。
陸九溟眼中閃過一絲滿意,他隨手從西裝內袋中取出一把鋒利的小刀,毫不猶豫地劃開自己的手掌。
黑色的血液從傷口湧出,比普通人的血液更加粘稠,散發著淡淡的腥味。
陸九溟將手掌翻轉,任由黑血滴落在婚約書上。
“契約需要我的血才能生效。”陸九溟聲音低沉,眼睛始終盯著蘇渺蒼白的臉。
黑血觸及紙面的瞬間,原本普通的紙張突然亮起金色紋路,如同活物般在紙上蔓延,形成複雜的圖案。
那些金色紋路最終連成一個詭異的符號,看上去像是一把鎖和鑰匙的結合體。
蘇渺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身體微微顫抖,看起來像是被嚇到了。
但陸九溟沒有注意到,她的手指正悄悄從衣袖中滑出一張泛黃的符紙,小心翼翼地夾在手掌下方,準備在按手印時貼上契約。
“不要耍小聰明。”陸九溟突然出聲,蘇渺的動作一頓,“你之前的驅邪符我已經處理了,再來一張也沒用。”
蘇渺沒有否認,面無表情地收回那張符紙,直接將手按在了契約上。
她的掌心剛碰到紙面,一股灼熱感立刻從指尖傳來,彷彿被烙鐵燙過。
“啊!”蘇渺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想要抽回手,卻發現自己的手掌像是被黏在了紙上,無法移動分毫。
就在這時,她的袖口滑出了另一張符紙——一張畫著雷紋的符咒。
那張符紙發出輕微的嗡鳴聲,陸九溟左耳的黑玉釘突然震顫,發出幽暗的光芒。
“找死。”陸九溟眼神一冷,身形一閃,右手食指輕點,那枚黑玉釘突然化作一道黑光,精準地釘住了那張雷符,將其牢牢固定在閣樓的牆壁上。
雷符被釘住的瞬間,整個閣樓突然陰風大作,窗外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樓下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是蘇家養母的聲音。
她被凍住的身體突然劇烈抖動,口中吐出幾塊翡翠碎片,伴隨著黑色的血沫。
那些碎片正是蘇渺母親遺留下的翡翠鐲子,被養母偷偷吞下,現在卻在契約的力量下被迫吐出。
契約上的金色紋路越來越亮,開始向四周擴散,形成一張金色的網,籠罩著蘇渺和陸九溟。
蘇渺感到自己的靈魂被那些金線拉扯,彷彿要被撕裂一般。
“快結束了。”陸九溟突然俯身,聲音裡帶著某種奇異的溫柔,“忍著點。”
他說著,突然低頭,嘴唇貼上蘇渺鎖骨處的傷痕。
蘇渺沒來得及反應,只感覺到一陣刺痛,陸九溟的舌尖輕輕舔去了她鎖骨上滲出的血珠。
“你——”蘇渺想要掙扎,卻發現自己全身僵硬,連動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陸九溟抬起頭,嘴角還殘留著一絲血跡。他的瞳孔不知何時變成了豎直的細線,像貓科動物一般,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幽幽綠光。
“接受你的命運吧,我的新娘。”陸九溟聲音低沉,帶著不容抗拒的力量,“從現在開始,你的靈魂屬於我。”
契約書上的金紋突然亮如驕陽,蘇渺感到一陣眩暈,彷彿有什麼東西闖入了她的靈魂深處。
契約書上浮現出一行又一行古老的文字,每一個字都散發著強大的約束力。
與此同時,閣樓四周牆上貼著的符咒,全部同時自燃,化為灰燼。
那些是蘇渺平時用來防身的符紙,此刻在契約的力量下,全部失效。
“我的符...”蘇渺艱難地開口,眼中帶著不可置信。
“普通符紙對我沒用。”陸九溟鬆開她的手,契約書懸浮在空中,金紋慢慢消失,化為一張看似普通的紙張,“你以為自己能用這些小把戲對付我?”
就在這時,整個蘇家突然發出一陣詭異的響動。
客廳的魚缸中,價值不菲的錦鯉全部翻起白肚,漂浮在水面上;茶几上的龜背竹瞬間枯黃,化為一堆灰燼;牆上的風水畫突然從中間撕裂,露出背後發黴的牆壁。
整個房子的風水在一瞬間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