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梧挑眉看他問道:“你看不起他?”
秋溟不答,但臉上的表情卻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謝梧嘆氣道:“南靖公主駙馬的庶子,這樣的身份……若不是搭上司禮監掌印,只怕連活著都難,更何況年紀輕輕就成為錦衣衛指揮使?”
“我們這次只怕要和他打不少交道。”謝梧道:“看不起他,會吃大虧的。”
“是,小姐。”秋溟低頭表示受教。
“封家六公子如今情況如何了?”謝梧話風一轉,沉聲問道。
秋溟神色立刻肅然起來,低聲道:“封六公子被關押在詔獄最底層,由錦衣衛和武驤衛聯合看守。皇帝已經頒佈旨意,三個月內封家餘孽不回京伏法,就將封六公子凌遲處死。”
“錦衣衛和武驤衛?這麼說司禮監和御馬監都參與了?看來皇帝確實很怕封家還有活人在。”謝梧漫不經心的眸底透出鋒芒。
秋溟臉上難得有些不忿之色,“封家滿門忠良,封大將軍為國戍邊三十載戰功赫赫,只是因為西平一戰未得全功,就被栽了個勾結西涼的罪名滿門抄斬!只怕要讓西涼和北狄人笑死。”
謝梧嘆氣道:“你也知道此事可笑,那封家遭此橫禍就絕不會只是因為此事。能讓他們如此大動干戈連朝廷的臉面都不要了,看來跑掉那封家餘孽很了不得,是封家大公子封鏡玉吧?”
“封大將軍已死,封家其餘人不足為慮,確實最有可能的便是封大公子。”秋溟點頭道。
謝梧看向窗外,片刻間街上已經恢復了原本的來人來往。
“封大將軍對九天會有大恩,無論封大公子是不是還活著,我們都必須救下封六公子。”
“是。”
“聽說武驤衛指揮使武徹一向跟沈缺不合,先送份大禮給他。”謝梧道。
“以什麼名義?”
“九天會,莫玉忱。”
“喲,這不是謝三公子嗎?”外面傳來一個略顯高亢的聲音。
外面的大堂裡,一個十五六歲的錦衣少年正沉著臉盯著朝自己說話的人。他那張臉原本也堪稱俊俏,只是此時那臉上彷彿籠了一層黑霧般難看。
說話的紈絝公子絲毫不懼,反倒是笑嘻嘻地上前摟住少年的肩膀。
“謝三,聽說你長姐回來了?恭喜啊,什麼時候擺酒慶賀,可別忘了請我們。”
他身後,四五個紈絝也紛紛起鬨,“洪二說得對,謝三公子可別忘了我們啊。”
少年抬手拍開那洪二公子的手臂,沒好氣地道:“你少胡說八道!什麼長姐?本公子只有一個姐姐。”
洪二揚眉道:“我哪兒胡說了?這可是容王殿下親口說的,難不成容王殿下是亂說的?”
“容王殿下、說不定只是被人矇蔽了!”少年咬牙道:“事情尚未查清楚,你少胡說八道。”
“話不是這麼說,萬一真是呢?”另一個紈絝少年道:“現在都在傳說要是謝大小姐回來,信王指不定得休妻再娶呢,到時候二小姐可怎麼辦啊?”
少年臉更黑了,咬牙道:“這不可能!就算是真的、我也絕不會認她!”
“真不認?謝奕,這可是你親姐姐?”
“不認!本公子沒有那麼不知廉恥的姐姐!”少年恨恨道:“我大姐姐早就……”
“哎喲!”幾個少年搭肩摟腰東倒西歪的,一不留神和旁邊路過的人撞了個正著。
謝奕站在最邊上,直接被撞到了旁邊的桌角上,一瞬間痛得岔了氣,半天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