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梧道:“我先前記憶模糊,直到去年底才想起來。去年大哥出門之後,我便告別了母親想先去光州瞧瞧,路上遇到了山賊,恰好被信王和容王給救了。”
這兩天京城的傳聞杜明徽也聽了不少,她握住謝梧的手關切地道:“謝家人將你晾在城外三天也不聞不問,只怕是……阿梧,你要小心。”
謝梧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道:“你放心,我心裡有數。”
杜明徽輕哼一聲,咬牙道:“切莫因為親情掉以輕心,我昨兒聽秦瞻說了一些,才這兩天功夫外面就將你傳得諸多不堪,若說沒有人在其中推波助瀾誰信?我看那秦牧就不是個好東西!”
外面隱約傳說阿梧一路上纏著信王云云,先前不知道謝大小姐是誰她還有所懷疑,如今知道了阿梧的身份,她已可斷言,阿梧絕不會對那個信王有興趣的。
京城裡包括謝家人都還沒有見過阿梧,這傳言是從哪裡出來的?
謝梧輕笑,心中卻無比熨帖,“我知道,你放心。還是說說你吧,你跟世子……”
杜明徽神色微暗,淡淡道:“還不是那樣,他過他的日子,我過我的日子,各不相擾罷了。”
想起這夫妻倆的事情,謝梧也只能在心裡嘆息。
杜明徽和蜀王世子秦瞻成婚三年,彼此心中並非無情,只是杜明徽的祖父父親都是當朝重臣,當初這門婚事又是皇帝親自賜的,在蜀王府的人心中,杜明徽比起蜀王府的世子妃更像是皇帝的眼線。
因此秦瞻對杜明徽一直不冷不熱的,更是先後納了幾房妾室。杜明徽也是一等一的名門貴女,哪裡受得了這個?
夫妻倆很是鬧了一段時間,後來杜明徽想開了懶得管秦瞻的事,蜀王府這才平靜了下來。
“是我說錯話,提男人多掃興?”謝梧笑道:“先前收到你的信,說澹寧居生意興隆,我今兒特意過去坐了坐,果真十分不錯,想來是日進斗金了?”
提起銀子,杜明徽立刻將糟心的丈夫拋到了一邊,笑道:“說起來我還要謝你,澹寧居有一等一的好茶,好琴,好曲,好話本,都要多虧了你。先前說好的,分你兩成銀子。不過……”
“不過什麼?”
“今年最好的春茶,可要先給我。”杜明徽道。
“拿了你的銀子,哪裡還敢不盡心?放心吧,除了宮裡的貢茶,我保證整個京城沒有比你澹寧居更好的茶了。”謝梧道:“今年的蒙頂黃芽這會兒說不定已經在路上了。”
杜明徽輕笑道:“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我澹寧居都打出京城第一樓的名頭了,自然什麼都要最好的,若是讓人比下去多丟臉啊。”
“瞧瞧,這還是清貴風雅的京城第一才女嗎?都快跟我一樣,滿身的銅臭味了。”謝梧忍不住調侃道。
杜明徽絲毫不以為恥,團扇掩面只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來。
“風雅可都是用白花花的銀子堆起來的啊。”兩人對視一眼,雙雙笑出聲來。
你來我往的閒聊過後,杜明徽方才收起了幾分笑謔,放低了聲音輕聲道:“先前我不知你是為了英國公府回來的,已經跟我祖父說了你來京城的事,我祖父說想見見你。”
謝梧一愣,難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左相……要見我?為什麼?”
不提英國公府,她只是區區一個蜀地商戶人家的養女罷了。
縱然如今申家的生意做得大了些,她自己勉強也算有幾分本事,卻也不足以引起堂堂當朝左相的注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