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爺,您要是吃好了的話,咱們就移步下一場?”
三樓包廂內,馬噲一臉諂媚說道:“小的在春曲館那邊給您尋覓了一個好貨色,已經洗乾淨擺好了,就等著您前去品嚐了。”
“好貨色...能有多好啊?比得上內環的貨嗎?”
胡白一張白臉上透著酒紅,話語間帶著淡淡的不屑。
“還不一定比內環的差。”
馬噲擠眉弄眼道:“聽說以前只接待高命位大人物的紅倌人,後來起了歪心思,想一鼓作氣轉正,從此安享清福。結果被那位大人的正室給狠狠收拾了一頓,攆出了正南道,這才逃到咱們這邊賺錢。”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有點興趣了,那就去嚐嚐看吧。”
胡白站起身來,當先走出了包房。
兩人一前一後下了雕花樓梯,朝著酒樓大門走去。
“馬噲你用不著擔心,只要你好好為家裡辦事,就絕對沒有人敢動你...”
一想到待會能夠嚐嚐上了道的紅倌人,胡白的心情就格外愉悅,開口安撫著跟在身後的馬噲。
話音剛落,胡白忽然感覺到一道銳利的目光從東南角射來,猛然轉頭看去。
“這頭瞎眼狼怎麼會來這兒?真他孃的掃興...”
胡白嘴裡暗罵一聲,示意馬噲在原地等著自己,抬腿便朝著目光的主人走去。
“我剛才還好奇是誰看人只有一隻眼,沒想到居然是咱們符三爺。你不好好在堂口裡看家,居然有閒心出來吃飯看戲?”
胡白坐到符離薛的對面,將手中的禮帽隨手放在桌上,俊美的面容上浮現出戲謔的笑意,問道:“不會是專門來堵我的吧?那我還真有點害怕了。”
符離薛沒有理會對方的陰陽怪氣,直接了當問道:“胡白,滿哥讓我來問你們一句,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們的意思還用說嗎?”胡白兩手一攤:“機會已經給過你們了,是你們自己不要啊。”
符離薛眼神冰冷,壓著肚子裡躥升的火氣,說道:“我們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不會擋胡少爺的路,這樣還不夠?”
“五仙鎮這種小地方,人多路窄。不同行,那就是擋路,容不下第二種情況。”
符離薛此刻主動上門,在胡白看來無異於是示弱,因此態度越發豪橫,冷笑道:“符老三,我提醒你一句,你們要是後悔了,現在認錯還來得及。否則等過了這村,可就沒有這個店了。”
“哈哈哈哈...”
符離薛驀然笑了起來,那濃烈至極的譏諷味道讓胡白的臉色霎時陰沉了下去。
“胡白,你是不是覺得有你家少爺在後面撐腰,你就能坐穩城防所長位置了?我告訴你,這個位置是用一條條人命堆出來的,不是你們玩點這些噁心招數就能搶的走的。”
“哈哈哈哈...”
胡白同樣以輕蔑冷笑還擊,只見他身體往後一靠,昂首壓眸,目光睥睨。
“也就你們這些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才會拿這麼一個狗屁不是的‘所長’當個寶。”
胡白伸出一根手指戳指符離薛:“實話告訴你,我根本就對城防所沒有任何興趣。我只是想像胡家先輩那樣,踩斷你們這幾頭老狼的脊樑,看你們夾著尾巴,跪在地上,跟犬家學學什麼才是為人處世的道理!”
“你他媽的找死...”
符離薛兩眼深處炸開一團幽綠的惡光,面目猙獰可怖,似要將胡白給生吞活剝。
“怎麼個事兒,感覺很不爽?”
胡白氣勢絲毫不遜對方半分,沉聲喝道:“符老三,我就問你,你敢碰我嗎?!”
臺下劍拔弩張之際,臺上的戲碼也正式進入了最後的高潮部分。
只聽大鼓如悶雷滾過山樑,竹板脆聲似冰面炸響。
身披大氅的匪首手持砍刀,舞的虎虎生風,朝著那名女將不斷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