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茅屋內,昏暗的光線透過殘破的窗紙投射進來,映照在肖家老大肖勇的身上。
他頂著腦袋上碗口大的血洞,虛弱地躺在床上,氣息微弱。
“昨夜相公照常上山打獵,回來後就成了這般。”面容憔悴的妻子王英站在床邊,聲音低沉而顫抖,帶著一絲絕望,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那已經泛黃的衣襟上,浸出一片片溼痕。
“大夫說要上好的人參才能吊著命。”她抬起頭,眼中滿是無助,看向眾人的目光滿是祈求。
剛來沒多久的肖老太太一聽這話,立馬瞪大了眼睛,那刻薄的面容上滿是拒絕和不耐煩——
“人參?”她重複著這個詞,彷彿聽到了什麼荒謬的笑話。
王英頭也不抬,繼續垂淚:“大夫說了,一日一片,一片一兩。”
“你說多少?!!!”老太太滿臉不痛快地瞪了躺著的男子一眼。
他是個什麼東西?
一兩銀子一片的金貴玩意兒,他也配?
老太太的唾沫星子都快噴到大兒媳王英臉上。
“你可真說得出口!”
“不過是點擦傷,讓他在床上躺幾天不就得了!”
聽著這話,屋內眾人不由得將視線落在昏迷的肖勇身上。
他一身破衣被血染得不成樣子,滿臉滿腦袋也都是乾涸的血跡,瞧這模樣,“躺幾天”怕是直接就要躺進棺材裡了吧?
但要是讓大夫給他治……如今還未分家,這銀子還得從公中出。
大哥又不是老太太親生的,她自是不可能掏私房,說到底,最後還不是攤到各房頭上?
二房媳婦暗自翻了個白眼,面上沒有對大哥該有的敬意和擔憂,倒是多了幾分嫌棄和厭煩。
她男人肖二倒是神色複雜,略有躊躇,但終究不曾反駁。
老太太避開眾人視線,沒好氣地瞪了小兒子一眼。
後者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他那重傷昏迷的大哥。
眾人各有心思,都不接話。
哭了半天的大兒媳王英卻滿臉遲鈍地抬起頭。
“啊?”
“可……”
老太太對上這愣兒媳不知所措的目光,心頭就是一慌。
她有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這三天兩頭讓她頭疼的大兒媳張嘴道。
“可我已經把參片給夫君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