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氏匆匆回到孃家。
她爹是如今熾手可熱的望月樓掌櫃,除了豐厚的工錢之外,東家還給他在鎮上安排了一座院落,每個月就意思意思給點租金。
比起雁回村的老肖家,這院落要氣派漂亮得多,錢掌櫃多年只得這一個女兒,自小寵上天,當初若非聽說肖家老三是個讀書人,那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讓她下嫁的。
“什麼?又要拿銀子?”
自打肖老三傷了腿,錢掌櫃是越發看他不順眼。
這女婿除了讀書之外,那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幹不得活就算了,還盡學那些附庸風雅的臭德行。
要不是指望他考中,帶著女兒和自己飛黃騰達,錢掌櫃早就忍不了他了。
“這次是鳥,下次又會是什麼?”
錢氏面上也臊得慌,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這樣總和孃家伸手,也確實是沒辦法。
“爹,您再幫女兒一回吧。”
作為望月樓的掌櫃,錢氏她爹自然知道高家得罪不起。
但總這麼倒貼,他心裡也覺得不舒坦。
“要多少?”
錢氏咬牙:“八十兩!”
錢掌櫃氣笑了:“你可真敢開口!”
無奈,錢氏只好小聲道。
“其實,相公他給耀祖弄來個進入乾元書院的名額。”
“那可是出過狀元的地方!”
“相公說他原先只是打算把鳥拿回去盤玩幾日,誰知那小販出爾反爾,如今只肯退一部分……”
“可……這說好的銀子若是不能按時拿出來,進書院的名額可就輪不到耀祖了!”
聽到“乾元書院”四個字,錢掌櫃沉吟片刻。
“那舉薦信,你當真有把握弄來?”
錢氏連連點頭。
肖老三旁的不說,“走偏門”這一點確實無人能及。
這舉薦信的路子就是他同人喝酒閒聊時弄來的,只需銀子到位,舉薦信上立刻就能落下耀祖的名字!
錢氏小心翼翼地看了她爹一眼。
“若不是怕耽誤耀祖的前途,女兒也不至於這般接二連三向孃家伸手……”
“畢竟耀祖今後若是出息了,咱家也面上有光不是……”
錢掌櫃長嘆一聲。
“罷了罷了,高家得罪不得,讀書的事也不能耽誤。”
“你去高家,書院的事,你同我細說,為父這便替你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