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訊息不好,壞訊息是真壞。
葉貴妃只覺得胸口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般,讓她喘不上氣來。
元宵節的氣氛,在這一刻被破壞殆盡。
文武百官陪皇上過了十幾個元宵節了,還沒哪個過成這樣的,西平侯獨子沒了,這對西平侯府無疑是滅頂之災。
皇上起身離開,文武百官也就都散了。
再說沈棠,本來謝歸墨還打算陪沈棠再逛逛,畢竟下次花燈會要好幾個月後,而且那時候沈棠臨盆在即,是肯定沒法出門的,哪怕他陪著也不行,但一晚上,事情一出接一出,他也不放心沈棠在外頭,便打道回府。
其他人也不敢再多逛,各回各家。
馬車裡,沈棠道,“西平侯世子死了,西平侯會要昌平侯世子償命嗎?”
謝歸墨道,“昌平侯世子不是故意殺人,再加上西平侯又是齊王黨人,這事說不準。”
西平侯世子是獨子,昌平侯世子也是。
西平侯扶持齊王多年,參與了不少事,手上未必乾淨,所以這事會往什麼方向發展,謝歸墨也猜不到。
但兒子沒了,西平侯府再大的家業都沒人承襲了,就算將來齊王坐到那個位置,封西平侯為王,也後繼無人,一場空。
不過手上沾這樣一條人命,即便不是故意,死罪能逃,活罪也難免。
回到靖陽王府,謝歸墨將沈棠從馬車上抱下來,直接抱回沉香軒了。
雖然下午睡的夠久,但晚上著實走了不少路,泡了個熱水澡,就一起睡下了。
一夜安眠。
第二天,沈棠醒來,卻不見銀杏和秋桐進來,平常兩丫鬟一聽到屋子裡有動靜,就趕緊進來的,今兒是怎麼了?
沈棠在大迎枕上靠了好一會兒,銀杏和秋桐才進來,見沈棠起了,銀杏道,“世子妃什麼時候起的?”
沈棠道,“你們在外面做什麼?”
銀杏道,“西平侯府老夫人沒了……”
剛剛就是和院子裡丫鬟們聊這事,沒聽到屋子裡有動靜。
沈棠著實詫異了一番,又覺得沒什麼可詫異的。
西平侯膝下就世子一個孫兒,是西平侯府老夫人的命根子,疼愛的緊,又上了年紀,突然知道孫兒沒了的訊息,承受不住如此大的打擊,一命嗚呼。
西平侯扶持齊王,從龍之功還懸在那裡,是吊在驢面前的胡蘿蔔,看得見吃不著,不,現在也快看不見了,可自己的兒子搭進去了,親孃也沒了命,西平侯怕是腸子都悔青了。
要死在對手手裡,還能激發恨意,死在自己手裡,西平侯只會更恨自己。
雖然西平侯世子不是什麼好人,但死於勸架,還是難免叫人同情,何況他的死,還帶走了最疼愛他的祖母,就更叫人同情他了。
沈棠從床上下來,梳洗打扮,外面四兒進來道,“世子妃,豫王妃起了高燒,情況危急,皇后和文國公、文國公夫人在她的病榻前守了一晚上……”
許皇后為人不錯,豫王妃又是為救豫王擋劍重傷的,許皇后豈會不動容,只是重傷還高燒,沈棠替豫王妃捏一把冷汗。
皇上讓太醫院無論如何保住豫王妃的命,趙院正帶著幾位太醫,就守在豫王府。
豫王妃失血過多,昏迷,到傍晚才醒過來,而且只清醒了一刻鐘,就又暈過去了。
金尊玉貴的大家閨秀,平常連破塊皮都會疼半天,突然受那麼重的傷,文國公文國公夫人心如刀絞。
好在幾位太醫聯手,保住了豫王妃的命,夜裡退燒,第二天早上醒來,能吃得進去東西了,雖然不多,就半碗粥,但要什麼東西都吃不下,那才是真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