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無話可說。
沈棠問王爺道,“父王可知道,六百里加急裡,是敘州災情更嚴重,還是常州更嚴重?”
這話問的王爺和謝歸墨都覺得奇怪,謝歸墨問道,“為何這麼問?”
沈棠沒有回答,而是看向王爺,王爺道,“敘州災情更重,已經三個月沒下雨,百姓飲水都有問題,常州沒細說,情況應該要好一些。”
但兩地緊挨著,就算好,也肯定好不到哪裡去。
果然……
沈棠道,“果然六百里加急就有問題。”
謝歸墨道,“什麼問題?”
沈棠道,“乾旱嚴重的不是敘州,而是常州。”
“前世豫王和齊王爭著派人去賑災,最後去的是永誠侯,永誠侯到敘州賑災,因為覺得常州災情要輕些,便沒親自去常州,派錢大少爺去的,錢大少爺貪墨賑災款,以至賑災不到位,餓死了不少百姓。”
永誠侯是許皇后一母同胞的兄長,豫王嫡親的舅舅。
而錢大少爺則是永誠侯的女婿。
錢大少爺貪墨,永誠侯說自己不知情,沒人會信。
常州餓死不少百姓,有人趁機煽動百姓,發生動亂,這事傳回京,皇上震怒,嚴懲永誠侯,奪了永誠侯的爵位。
永誠侯是豫王的舅舅,本來豫王就被齊王逼的喘不過氣,指著賑災立功,結果沒立功,反倒栽了跟頭。
這事之前,豫王還有和齊王一爭高下的實力,出了賑災之事,豫王在朝中的威望一落千丈,不少沒戰隊的朝臣在這事之後,都覺得豫王沒希望了,明知道賑災要緊,齊王一定會派人盯著,還敢縱容自己的舅舅貪墨賑災款,這不是把儲君之位拱手送出去嗎?
齊王趁機拉攏,不少之前還在觀望的大臣,就都向著齊王了。
豫王和齊王鬥了這麼多年,已經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不論哪一方坐到那個位置,都不會輕饒了對方。
豫王失勢,急於立功,挽回皇上的心,結果越亂越錯,最後從親王被貶為郡王,再沒法和齊王爭了。
說到這裡,沈棠看向謝歸墨,“錢大少爺極有可能早就投靠齊王了。”
貪墨賑災款的罪名,永誠侯擔了,皇上沒有把錢大少爺怎麼樣,永誠侯沒差點把自己女婿活活打死,後來齊王坐到那個位置,和豫王親近的人都收拾了,錢府卻安然無事,以齊王和葉貴妃的性子,不可能因為錢大少爺被永誠侯打過,就網開一面饒過錢家。
所以沈棠才懷疑錢大少爺背地裡已經投靠齊王了。
要豫王登基,就衝錢大少爺是永誠侯的女婿,地位肯定水漲船高,可要最後登基的是齊王,錢府也會跟著倒黴,錢府背地裡投靠齊王,到時候不論哪邊得勢,都能立於不敗之地,事實上,錢府最後沒有受到任何牽連。
既然扶持豫王了,這事肯定要讓豫王知道,防備一二。
自己人挖坑,那真是防不勝防。
謝歸墨道,“這事我會派人去查。”
沈棠看向王爺,“既然父王問起了,那後面的事我就一併說了,敘州和常州旱災後,不到三個月,又發生了洪澇,這年冬天,北方下大雪,凍死不少人,明年開春,錫州地震……”
“天災人禍,民不聊生,東烈趁機生事,內憂外患。”
東烈生事在前,西梁犯境在後。
朝廷國庫本就不富裕,接連天災,更是折騰一空,這麼好的機會,對大齊虎視眈眈的東烈西梁又怎麼可能錯失良機。
謝歸墨告訴王爺,邊關明年就會出亂子,王爺還不大信,大齊這幾年風調雨順,國力強盛,東烈西梁這時候生事,討不到什麼便宜,可要在一連串的天災消耗國力之後,就解釋的通了。
敘州和常州可不是尋常的兩個州,土地肥沃,有大齊糧倉之稱。
雖然朝廷每年都會囤糧,以備不時之需,可這樣兩個州郡發生旱災,再加上後面的天災,糧倉也撐不住啊。
沈棠告訴王爺和謝歸墨,是希望他們能用手裡的權利,儘量把後面這些避不開的天災損失降到最低。
前世大齊打完東烈,打西梁,雖然贏了,但不知道多少大齊男兒死在戰場上。
大齊不懼戰,但若是朝廷損失沒那麼大,東烈和西梁也不敢輕易挑起戰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