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衍瑾問道：“所以，這麼多年了，你一直就是這樣的狀態？”

“也不是每個晚上都這樣。偶爾，心裡有事的時候，才會失眠。”

厲衍瑾看著她，眉眼裡都是心疼：“初初啊……”

“沒事，都習慣了，何況最近，我的睡眠狀態，已經好了很多，基本上能睡著了，不會驚醒。因為，現在的生活，越來越安穩了。”

厲衍瑾無話可說，緊抿著薄唇，隻有難受，心裡的那塊石頭，壓得更重了。

他活下去的人生動力，就是夏初初和夏天。

可夏初初那麼難熬的時光裡，他卻是在缺席。

厲衍瑾在這裡心疼夏初初，夏初初也同時在……心疼他。

“你問我什麼時候開始失眠的，那麼，厲衍瑾，你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失眠的？”

“……在你出國之後。”

夏初初的表情裡，頓時滿是苦澀。

一個情字，傷了多少人，耽誤了多少人，又折騰了多少人呢。

厲衍瑾又說道：“和你一樣，也是時好時壞。隻是最近，事情太多太忙太雜，所以失眠的症狀比較嚴重。”

一般的人，過於勞累的時候，差不多都是一沾枕頭就睡了。

但是厲衍瑾卻是越累，越睡不著。

這對他的精神，幾乎是一種折磨。

兩個人啊……何等的難受折磨。

夏初初一時間，心裡的情緒堆得滿滿的，十分的難受，但是卻什麼都改變不了。

想了想，她忽然開口——

“我們都已經這樣了，能怎麼辦啊……過一天，就是一天吧。除非，喬靜唯從沒和你在一起過，從沒為你懷過孩子，沒有把自己的大好青春花費在你身上。除非，夏天從生下來就見過自己的爸爸，知道是誰……”

“好了。”厲衍瑾忽然出聲，打斷了夏初初的話，“不要再說了，初初。”

他聽不下去。

他根本，聽不下去。

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把刀，紮在他已經鮮血淋漓的心上。

傷上再添傷。

“好吧。”夏初初的情緒倒是十分穩定，“那就不說。”

她進門之前，還以為是助理小題大做，但是親眼看到厲衍瑾這個樣子，夏初初說實話……還是有點心疼的。

厲衍瑾微低垂著頭，看不太清楚他臉上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