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衍瑾拿著筷子，看著碗裡的飯，卻是怎麼都咽不下去了。

夏初初說的沒錯。

夏天對爸爸的印象，很壞。

但，如果夏天知道，他就是爸爸，那麼，是不是會有所改觀呢？

夏初初還是繼續低頭吃著自己的飯，她就知道夏天會是這樣的回答。

在她的意料之中。

夏天也看著自己的碗裡，那顆四喜丸子。

她忽然伸出勺子，舀了一勺香菇菜心，放到舅公碗裡：“舅公，你也吃。”

厲衍瑾伸出手去，摸了摸她的頭。

夏天還小，她看著舅公，看著他的眼睛，但是她看不懂，舅公眼睛裡的情緒。

她更看不懂，媽咪的沉默寡言。

她還看不懂，外婆的欲言又止。

隻是，夏天覺得，舅公的眼神，好悲傷，好悲傷。

為什麼呢？

她說錯什麼話了嗎？

可是她真的不喜歡爸爸啊。

爸爸不愛媽咪，也不愛她，這麼多年了，從沒有出現過。

厲衍瑾慢慢的伸出手去，保持著自己的手，盡量不要顫抖，抖動的幅度，也不要太大。

他的手，輕輕的放在夏天的頭上，摸了摸。

“夏天啊。”厲衍瑾說，“如果有一天，你爸爸回來了，你會怎麼對他？”

“我才不要理他。他不是一個好爸爸，他不愛媽咪，他也不愛我。”

“要是，他有什麼苦衷呢？”

夏天眨眨眼：“舅公，苦衷是什麼嗎？是很苦的東西嗎？”

厲衍瑾笑了笑。

童言無忌啊。

“是，是很苦的，苦不堪言，比苦瓜還苦。”

夏天連忙皺皺眉頭：“我最討厭吃的就是苦瓜了！”

一邊的夏初初，卻剛好夾了一塊苦瓜，放在了夏天的碗裡：“苦瓜清火，你不能挑食。”

夏天一下子就哭喪著臉：“媽咪，我不要吃苦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