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似乎能夠從面前的紅羅賓臉上讀出意外的神情,她有點不安的揉了揉自己的衣角,跟非變種人的超級英雄求助顯然突破了女孩的想像。
面前的紅羅賓跟自己想像的有點不一樣,他只是頓了一下,就蹲了下來,掩藏在多米諾面具之後的湛藍色雙眼直直的凝視的布蘭妮:“為什麼”
“啊”
“抱歉,我對你的世界有點好奇,這裡已經打了很長時間的戰爭了,我們很久沒有聽見和平的聲音了。”
對方的溫和顯然讓布蘭妮稍稍的放下了戒備,女孩沉默了好幾秒,目光沒有從蹲在自己面前,看上去十分隨和的紅羅賓臉上移開過。
“我們的世界…也算不上和平。”布蘭妮有點訝異自己會說出這些話,就連面對曾經變種人的統領x教授也一樣,她從沒有將自己的世界完整的告訴過別人,就好像那是隻有自己能夠珍藏的秘寶,不允許任何人觸碰:“變種人…在我們的世界大概是二等、三等公民,我們被追捕、殺害、淪為實驗體卻無人問津。”
“我的爸爸跟媽媽…”女孩有點不安的瞥了一眼遠處正在跟蝙蝠俠說些什麼的芭芭拉,對於這個世界的媽媽坐在輪椅上顯然十分難以接受。蒂姆敏銳的察覺到了布蘭妮隱藏極深的恐懼,只是他什麼也沒說,靜靜的蹲坐在女孩的面前聆聽著:“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我不能拖累他們。”
“拖累”
“…身為變種人就是有罪的。”女孩的目光凝視在地板上,蒂姆卻從中看出了她的絕望與怒火:“他們可以用任何惹人發笑的理由逮捕變種人──逮捕我們──進了監獄的變種人,想出來只有一條路。”
女孩的目光哀傷的凝視像遠方,她忽然想起被自己隱藏在記憶深處,從不敢去想到的好友。
──洛娜進了監獄…她該怎麼辦
遲遲等不到布蘭妮話語的紅羅賓極有耐心,他沒有打斷此時正愣愣的陷入自己思緒的布蘭妮,只是安靜的等待著女孩從恍然之中回過神來,用著低不可聞的聲音講出最後的詞語。
“成為屍體。”
x
當布蘭妮從自己的思緒裡怔怔的醒過來了之後,她發現那個超級英雄──那個紅羅賓──此刻已經十分不怕髒的席地而坐,正等待著自已接下來的話語,於是小女孩也就接著自己方才說到的話題繼續了下去,將所有關於洛娜的事情以及煩惱都掩藏在了最後。
沒有注意到自己方才究竟發了多久的呆,布蘭妮稍稍的抿抿嘴,將話從自己的爸爸媽媽身上接了下去:“替變種人隱藏行蹤的人類,是會同變種人一樣被論罪的。”
“他們什麼錯都沒有,我不能拖累他們。”蒂姆似乎能夠從說著這句話的布蘭妮眼中看見灼灼燃燒的金光,像是正午最刺眼的太陽,會將直視的人刺激的淚流滿面:“我逃家之後,一路經歷了無數人的幫助,最後進入了立志於複興變種人的組織之中。”
“我想為他們而戰…為我們而戰。”她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音量此刻已經跟原先那有點試探的小小生相差甚遠,才十二歲的女孩只是堅定的望向頭頂,似乎能夠透過那一層層的天花板,看到遠處耀眼的陽光以及散發著溫和光亮的星辰。
紅羅賓很安靜,她能夠感覺到對方是十分認真地想要了解自己曾經的世界,或者說是想要了解曾經的她。
在戰爭之中,哪有什麼時間聽人說故事。
曾經跟布蘭妮最親密的洛娜也並不完全瞭解她,布蘭妮自知自己是一個會將心思藏得很深的人,雖然沒有想瞞著好友的意思,卻也不會特意提起。
因為當時的洛娜其實不在意任何人的過去或未來,她只在乎當下。
【你的過去沒人在乎,你的未來沒人爭取。】
【你的現在需要你活下去。】
似乎是這種話語在支撐著自己,洛娜有的時候冷靜的不像話,有的時候又過於沖動。她會說著【活著是自己的義務,沒人能幫你。】卻在下一秒操縱著手中暗綠色的能量擊退所有膽敢對變種人出手的政府特工。
“我的爸爸一直在找我,可是就算我很想他們,我還是不能回家。”布蘭妮的眼眶似乎有點微微的泛紅,但是兩年的獨立生活顯然讓她學著不去掉眼淚:“我有比回家更重要的事情。”
紅羅賓沒有開口,布蘭妮似乎能夠透過被掩蓋在黑色多米諾面具下的湛藍色雙眼裡看見其中潛藏著的心疼,但是肯定是自己看錯了。
最後布蘭妮只是稍稍的抿起了嘴,停頓了好一段時間:“我只是想看看他是不是過的好。”
其實她知道自己現在想要找的這個世界的爸爸根本就不是自己真正的爸爸,可是女孩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看見自己的爸爸了。
這個世界的媽媽看上去是個超級英雄,雖然已經跟教授一樣坐在了輪椅上,可是她能夠從對方的眼中看見十分堅定的信念。
──跟自己十分相像的信念。
她比誰都還瞭解背負著信念活下去的重量…每個變種人都是這樣的。
──utant and prou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