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章 回家

黑色的樹木就像是被詛咒了一樣, 布蘭妮輕盈俐落的落在了樹的枝幹上，身側的一個精靈也停了下來，布蘭妮蹲下身, 手指按住了樹皮:“陶瑞爾。”

“越來越嚴重了。”被女孩稱作陶瑞爾的女精靈同樣蹲下身, 眉頭皺的緊緊地:“距離五軍之戰已經過去兩年多了, 卻一點也沒有好轉的跡象。”

原先瑟蘭迪爾將半獸人同北方巫族聯合這件事當成了原因, 然而就算阿佐格已經被剿滅了，密林的樹卻病的越來越嚴重。

“…是啊, 已經兩年了。”布蘭妮聽見這句話有點恍惚，五軍之戰過後，女孩甚至沒有參加索林的葬禮, 就跟著瑟蘭迪爾回到了密林之中，兩年的期間在幽暗密林之中閉門不出。

瑟蘭迪爾可不是一個會安慰別人的人，事實上，他更崇尚於疼痛使人受到教育。因此就算布蘭妮回到密林的前一個月將自己關在房間裡連門都不出, 他也什麼都沒說, 甚至攔著陶瑞爾不讓侍衛長去打擾布蘭妮:“她會走出來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一個月的時間過去之後, 布蘭妮開啟自己的房門, 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 手上拎著的是萊戈拉斯給自己選的弓箭, 而精靈王子此刻已經朝北方而去, 歸期不定。

“你不擔心他嗎”布蘭妮隨意的坐在了樹枝上, 女孩的身高這兩年來也沒什麼長進, 頂天了一米六，讓女孩不禁有點喪氣。

身處在一群身高一米七五起跳的精靈之中，布蘭妮感覺自己就像是矮人一樣, 面對瑟蘭迪爾面無表情的臉也感覺對方每天都在嘲諷自己的身高。

“誰”陶瑞爾滿臉茫然的回答道。

“萊戈拉斯啊。”要知道萊戈拉斯根本沒怎麼離開過密林，就算對方的武力值過於強大，布蘭妮也能看出瑟蘭迪爾隱藏在表面下的擔憂:“我聽說他往北方去了，那可不是個安全的地方。”

“殿下…他會活著回來，然後成為合格的王。”陶瑞爾淡淡的說道，語氣中卻是對萊戈拉斯的自信。

布蘭妮移開了目光，雙眼盯在了不遠處微微晃動的樹冠上。幾乎是在瞬間，一根羽箭直直的朝著布蘭妮的眉心而來，女孩眼都沒眨，金色的光輝在雙眸中燃燒而起。

幾乎是瞬間，布蘭妮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光洞，恰好將那根羽箭包裹了進去，下一秒女孩方才看著的樹冠就騷動起來，一個額心釘著羽箭的半獸人從樹上掉了下來。

女孩站起身，漫不經心的身了個懶腰，看著身邊的陶瑞爾拔出匕首沖了出去，身姿矯健的在樹的枝幹上躍動著。

布蘭妮摘下自己背上的弓，反手一箭甚至沒有扭過頭，就把一個埋伏在自己身後，朝自己撲來的半獸人從眼睛處爆了頭。

“我們有客人了。”女孩身上的輕甲十分便於移動，淺色的布料包覆著她已經開始發育的身體，隨著女孩從樹枝上躍下的動作而被風微微揚起:“讓我們好好招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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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五軍之戰明明已經過去兩年了，這群半獸人還是前僕後繼的朝密林而來。”布蘭妮隨手將自己身上掛著的刀劍匕首以及弓箭卸了下來，放在桌上。

瑟蘭迪爾倚在女孩房裡的椅子上，平時佩戴著的樹之王冠已經被他摘了下來，密林王者看上去像是在沉思著什麼，女孩翻了個白眼，十分沒有形象的坐在了自己的床上。

“你知道…”瑟蘭迪爾慢吞吞的開口，目光中有著毫不掩飾的嫌棄:“你是第一個在我面前毫無禮數的人類。”

“那我起碼還比矮人好一點吧”布蘭妮伶牙俐齒的回嘴，下一秒才回過神，發現自己說了什麼。

瑟蘭迪爾就像是沒聽見一樣，冷哼了一聲，不再開口。

“米斯蘭達最近似乎一直在夏爾往返。”布蘭妮忽然開口:“瑟蘭迪爾，有什麼事正在發生。”

“我不會再去管密林之外的事情。”瑟蘭迪爾的目光冷了下來，他站起身，身上繁複華美的衣袍繡著辛達林語，銀灰色的絲線看上去很是珍貴:“也不會再為了任何一個人類、矮人或是半身人付出哪怕一個精靈的性命。”

“萊戈拉斯呢”布蘭妮吸了口氣，才艱難的說出這個名字:“你知道他會怎麼做的，你知道的!”

“那他就承擔自己的選擇。”瑟蘭迪爾的語氣很冷淡，但是布蘭妮能夠聽出其中帶著些微的顫抖，似乎要說出這句話本身就讓瑟蘭迪爾感到些微的恐懼:“他若不是活著回來見我，就是永遠不會再回來。”

──那當初你為什麼放他走

布蘭妮幾乎快要問出這句話了，兩年的時間在精靈漫長的壽命之中根本無關緊要，很有可能萊戈拉斯此刻正在尋找著他遊歷的理由，然而布蘭妮不止一次看見瑟蘭迪爾一個人沉默的坐在高高在上的王座，在眾位精靈高興的飲酒作樂時，滿眼孤寂。

然而最後女孩還是憋住了，她知道就算自己問出口，面前的瑟蘭迪爾也不會有任何的表情，可能會冷漠的就像是一個合格的王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