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團黑色的霧氣在布蘭妮看上去簡直好欺負的很，竟然還敢拿自己開涮，讓經過了幾年沒有壓迫生活、已經逐漸有了自己脾氣的布蘭妮生氣了起來。

女孩的生氣不是那種會大吵大鬧，或者是破壞自己身周物品的怒氣，而是把臉鼓起來，就好像她還很小的時候，被隔壁家的達米安叔叔欺負的時候會露出的那種神態。

這樣的表情在瑟蘭迪爾看來十分有趣，當年的人類幼崽跟現在不一樣，那個時候的布蘭妮更多的是倔強隱忍的表情，似乎老是將自己的情緒壓在心底。

然而現在的布蘭妮卻更常將自己內心的情緒反映出來，似乎曾經壓抑在女孩心底的東西已經被漸漸的挪開。

──挺好。

x

瑟蘭迪爾當然也聽見了那遠處駛來的車輛聲，精靈的耳力在這樣的都會區中甚至會讓他們陷入過於嘈雜的空間中，因為過於靈敏而受到傷害。

然而瑟蘭迪爾卻只是不動聲色的將那剛接觸到這個喧囂世界的痛苦給隱藏了起來，精靈的耳朵微微的抽了抽。

布蘭妮鼓起的臉頰被精靈王用力的捏住，因為對方極少做出這種動作而感到十分震驚而張大的雙眼顯得茫然無措。

瑟蘭迪爾抿起嘴唇，一直以來被冰冷所充斥著的雙眼裡難得的因為兩人的空間而流露出了些許的溫度:“萊戈拉斯在西渡前曾經說過…如果我有見到你的一天，代他轉達他的問候。”

布蘭妮拍了拍瑟蘭迪爾捏住自己頰側的手，在對方放手之後才開口說道:“我猜他可能以為我已經死了。”

“也許。”

“說起來，我是個人類，如果我在中土的話根本活不了兩萬年…你怎麼會覺得要等待”布蘭妮忽然驚醒了過來，女孩方才縮在沙發上的身體猛地坐直，看上去就像是發現了什麼盲點一樣。

“因為這個。”瑟蘭迪爾聞言挑了挑眉，稍稍的揭開了繁複長袍的一角，從領口處拉出了一個用細繩串起的鏈子，上頭只掛著一個小小的金屬鐵塊，微微變形過的樣子讓布蘭妮面色突變。

──那是一顆子彈。

就在瑟蘭迪爾出現在這個世界的這一天以來，布蘭妮其實一直在逃避著這個話題，卻總是不經意的想起當初在耳邊響起的槍聲，以及傑森懷抱裡混雜著淡淡煙草味的硝煙味。

當年的布蘭妮轉過頭卻只看見瑟蘭迪爾看似昏迷不醒的朝後倒下，被驚慌失措的陶瑞爾接住，金色的傳送門就象以往一樣從不在重要的時刻聽從自己的指揮，就那麼無情的合上了。

“這個不是屬於那個世界的東西…米斯蘭達是這麼說的。”瑟蘭迪爾輕描淡寫的這樣開口，卻讓布蘭妮更加難以置信:“況且，我也並不是為了等你才在幽暗密林呆上兩萬年的。”

然而這句話卻並沒有讓布蘭妮好過一點，女孩聽見了大門被開啟的聲音，砰的一聲聽上去就不像是什麼有耐心的人。

她勉強的笑了一下，松開了方才被瑟蘭迪爾拿出來的子彈，任由對方將其放回胸口。

腳步聲十分的接近了，聽上去就像是經過了長廊正朝著客廳走來，布魯斯的這間別墅並不小，進門之後透過玄關還要走上一小段路才會到客廳裡來。

布蘭妮朝後倚在了沙發的椅背上，目光投向了門口，卻看見了一個並不在自己意料之中的人。

傑森率先的闖了進來，身後跟著的還有迪克，兩個人方才正在複仇者大廈跟託尼商討著什麼，等著布蘭妮將瑟蘭迪爾安置好了才會過來接她──雖然最後等到的卻是女孩再次被那團該死的黑霧纏上的資訊就是了。

然而布蘭妮眨了眨眼，似乎對於最後一個人會出現在自己的別墅裡感到有點訝異，女孩愣了好幾秒才開口。

“好久不見啊，哈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