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已經駛出停車場,她視線看著窗外,忽然餘光瞥見前面似乎還放著一份吃的,她下意識摸了下肚子。
沈讓趁著紅綠燈,開啟車內燈扭頭看向副駕,“綏綏,這是給你準備的。”
他知道她不會去吃他買的宵夜,但她的胃……還是給她做了份,是她從前愛吃的。
“……”
時綏抿著唇說狠話,“我怕吃了會昏迷,誰知道裡面有什麼,”她頓了頓,“到時又說我對你圖謀不軌。”
紅燈變綠,沈讓陡然握緊方向盤開動車子,她這是在說那次醉酒他對她侮辱的話。
可是他,求之不得。
“對不起。”低沉的男聲緩緩響起。
她陡然側身看向正在開車的男人,車內燈沒開,昏暗的環境裡,男人的五官看不清晰卻能感受到他的貴氣。
“我受不起。”
沈讓嚥下一絲苦意,沉默了幾秒緩聲說:“綏綏,如果沒有腕錶的事情,我們會不會不是如今的模樣。”
她也許不會接受家裡的錢,會來找他,他也可以在她最苦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做她的支柱。
他們不會錯過四年。
他餘光盯著女孩的表情,但對方卻沒有波動。
時綏聞言一愣,如果沒有那件事情,她可能真的會發現不了他的真實想法,小姨生病也許還會求助於他。
直到對方玩膩她,她突然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哪怕是向來高高在上的男人低頭,她也只覺得煩躁。
很煩躁。
甚至在想,明明十幾二十分鐘的路程為什麼還沒到小區。
沈讓沒有等到她的回答。
等終於駛進了小區裡,時綏看著熟悉的樓棟才舒了口氣,車一停下她就想開啟車門下車。
沈讓望著她急切想逃離的動作,眼神黯淡下來,等人下車後他拿起副駕上的紙袋也下了車。
他拉住纖細的手腕,將袋子塞進掌心合上後又立馬放開了手,怕她又會惡心。
“綏綏,你的胃還是需要吃點東西。”
時綏望著突然被塞進手裡的半透明紙袋,視線緩緩往上,大樓的白熾燈將男人神情照得很清楚。
那張向來冷漠貴氣的臉上,無端多了絲懇求。
她沒有再說話,拎著袋子進了樓內,在等電梯時視線又不自覺落在手上的紙袋裡。
透明的紙袋可以讓她看清裡面半透明的食盒裡的菜色,不像是外面餐廳的出品。
像是他做的,不知為何這個念頭一出,她頓時覺得手裡的東西像毒蛇。
沈讓目送著那道身影走進樓內,因為是玻璃大門,站在電梯前的女孩仍看得很清楚。
他心中閃過一絲喜悅,她起碼願意接受他的一些心意。
直到見到她在進電梯的前一刻,將紙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裡。
初夏的夜晚頓時變得冷了起來,他的身體深處産生一絲難以言喻的刺痛,又一陣夜風吹來他才清醒過來,沉默著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