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欽有些啞聲，“這幾日……你捉妖辛苦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聽見這話，柳熙霜忍不住嬌笑，她滿臉嗔怪的看著徐欽，“那哥哥可不許反悔！下次不要再欺負阮阮了哦。”

不知為何，雖然她總覺得自己與哥哥有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隔閡。

但只要徐欽表現出一絲關心她，柳熙霜都忍不住露出自己作為妹妹孩子氣的一面。

看著終於有些鮮活的柳熙霜，徐欽眸中露出了作為哥哥的寵溺，“嗯、好。”

得到承諾，柳熙霜歡快的離開，嘴角含笑，心裡像是有一隻鮮活的小鳥即將飛出籠。

哥哥很快就能健全！很快也能和她一樣生活在陽光下了！

目送柳熙霜離開，徐欽赤紅色的眸子升騰起一股希望，他緊緊的盯著面前的這一片海。

這一世。

他的妹妹，好像真的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她還是第一次質疑他。

第一次開口反駁他，向他提出自己的請求。

就是為了那個才來沒多久的小人魚。

原本他以為自己只是記錯了，只是因為太多次的輪回，讓他記憶出現了差錯，每一世都有這麼一隻小人魚出現在他的府中，只是他忘了而已。

但看來，這一世和以往都不一樣。

這只人魚、真的是變故！

假如前幾天他想要將那隻小人魚變成妖，試探一下這個世間法則對他的底線在哪，好讓他計劃如何踩著它的底線，拯救妹妹。

那現在……

他倒是懷疑。

這只人魚在這個世間之中的排序，是不是比他這個“妖王”地位更高？

她難道就是他每一次輪回都記不住的那一群人之中的一個？

又或者、她才是這個被這個世間法則所偏愛的那個人？

倘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妹妹是不是從這一世開始，不用再像一隻提線木偶般生活？

也不用再因為“血親手足”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而被這片大陸為她編織的牢籠掌控一輩子？

甚至最後還要因為刻在她腦子裡的“為哥哥著想”而……慘死。

透過這片平靜的海面，徐欽彷彿又看見了柳熙霜滿臉面目全非，渾身是血，躺在他的懷裡，叫他“哥哥”的畫面。

徐欽內心一揪。

無論重活多少次，柳熙霜慘死的模樣在他腦海中都沒法揮散。

無論重複多少次，他沒辦法讓他妹妹自由、沒有束縛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