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承澤想了一會兒,讓她每次畫完畫或設計稿都先發給他,等他新增完盲水印再公開。
後來應承澤跟李藜提分手、斷聯,李藜離開安城,回到水寧,過了差不多一個月渾渾噩噩、迷茫焦慮的日子。
那一個月裡,她沒有再畫畫。
等到她回到雲霧,一個人開始在住了十多年,充滿各種各樣回憶的土夯房裡生活。
每天要解決的事情變得具體,生活的秩序得以一點一點恢複,又開始畫畫。
畫完之後,李藜習慣性地發給應承澤。
當她意識到倆人已經分手,她不能再這樣做時,所有的圖片均已傳送成功。
慌張錯亂的李藜,一著急刪除了應承澤的所有聯系方式。
當天晚上,她收到一條申請新增好友的訊息。
備注是:我是應承澤的朋友胡時銘,以後我幫你新增盲水印。
胡時銘是應承澤的室友,李藜見過很多次。胡時銘應該是受應承澤所託,幫這個忙的。
李藜沒有透過這條好友申請。
她打算自學盲水印技術,日後再不求人。
當時村裡還沒有通網,手機網路不穩定,她學到最後火冒三丈,越發嫌棄曾經依賴應承澤的自己。
可她不想賬號停更時間太長,只得厚著臉皮透過那條好友申請,並與胡時銘合作至今。
好在胡時銘不是一個多嘴多舌的人,從未跟她提起過應承澤,李藜也並未向他打聽過應承澤。
第二年,村裡通網之後,李藜馬上開始學習盲水印技術,以及一些簡單的程式設計知識。
只是那時正值雲霧的雨季,老房子成天漏雨。再加上幾十年的木架土夯房,老鼠蛇蟲拜訪的頻率過高。
她暫時放棄學新技術的打算,開始制定建房計劃。
建房計劃實施的異常艱難。
建房需要審批,而老房子的戶主是她爸,建房的各種手續都得由她爸來辦。
李藜不知道聽了多少她爸媽以及李映數落她不爭氣,回農村丟人現眼的話,才順利走完各種流程,正式開始規劃設計建築方案。
那段時間李藜只覺得累,全身上下就沒有不累的地方,可是越累越覺得踏實。
尤其是當父母和李映齊齊說了“我們不會回去住,你也別指望我們給你出一分錢”之類的話,她因在城裡生活染上的神經衰弱的毛病自然治癒。
每天晚上李藜沾床就睡著,漸漸忘了還要學新技術的事情。
後來房子建成,生活步入正軌,想要畫的東西越來越多,索性斷了學程式設計的念頭,一直付費請胡時銘幫忙。
李藜等到所有的圖片傳送完成,給胡時銘說:“這次的圖片有點多,麻煩了。”
一樓的臥室和衛生間應該是李藜給自己打造的養老房,寬敞明亮,各類裝置使用起來安全便捷。
也不知道樓上房間的佈局是怎樣。
應承澤仰靠在人體工學椅上,點開電腦上彈出的訊息,看了一會兒,思考了幾秒,被好奇心推向二樓。
“咚咚咚。”
李藜在這房子裡住了這麼幾年,哪裡聽到過敲門聲,頓時被嚇了一跳。
她忍著咚咚心跳聲往書房外走了兩步,突然想到應該是應承澤敲的門。
李藜開啟門不爽道:“你幹嘛敲門?嚇我一跳!不能給我打電話嗎?”
應承澤看著炸毛的人,笑意逐漸加深:“幾步路,打什麼電話!”
李藜瞪了他一眼,作勢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