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巴的胡茬弄得李藜癢酥酥的,而他的話卻使她氣惱,“我們那時候在戀愛,當然什麼話都能說。”
“我們現在也可以談戀愛。”
“沒聽過智者不入愛河,建設美麗中國嗎?”
李藜退出他的懷抱,沖他揚了揚手裡的小鋤頭,“我挖點兒菠菜,你去掰兩個包菜。”
應承澤:“不談也行,但你不能像對我一樣對待周雲起。”
“你要是喜歡周雲起,就放心大膽地追,我還可以當助攻。不過你沒發覺你好朋友鄧茵還是喜歡他?”李藜蹲下一鋤頭一鋤頭地挖菠菜,菠菜露出與應承澤臉色一樣粉的根。
風聲夾雜著磨牙聲拂過李藜的耳朵。
“我是不是跟你說過不要再胡說八道,你是不是沒聽進去?”
李藜捏緊鋤把,恐懼應承澤的執行力,及時收斂:“誰讓你總提的?趕緊去掰菜。”
包菜經過一個冬天,已經快消耗完,剩下幾個在地中間。
應承澤:“包菜裂了。”
大約是包菜變老,裡面生了菜薹,李藜不懷好意地一笑,“肯定是你用油給炸開花了。”
“李藜!”
李藜抖了抖菠菜根須上的土,裝入竹篾編制的菜籃,憋著笑催促:“回去了,你朋友他們還等著吃飯!”
應承澤懷裡抱著兩顆裂開的包菜,沉默地走近李藜,“你頭發上有土。”
李藜將菜籃和鋤頭全放地上,一直拿鋤頭的那隻手掃了掃頭發,“哪裡?這裡嗎?還有嗎?”
“還有。”
李藜張開五指耙了一遍,又問應承澤:“沒了吧?”
應承澤微微彎腰,李藜以為他要幫她清理,頭伸到他眼前。
應承澤的頭埋得更低了些,張嘴咬住了她的耳垂,舌尖抵住狠命吮吸。
主道上四五個男男女女剛好經過,李藜慶幸自己沒有叫出聲。
應承澤沒有發現路上的人,在李藜呆住的時間裡,又吻著她的臉頰,唇間的動作和喉嚨發出的聲音一般重,“還要惹我嗎?”
那位和李藜一個輩分,但和李藜媽媽一般年紀的大姐喊道:“藜兒,過去你姑姑們那邊看看不?”
李藜咽口水,潤嗓子,顫著聲音回答:“我下午過去,你們先去。”
些微近視的李藜沒有看清那幾位她稱呼為大姐或叔嬸或姨婆的表情。
不過,她不用看清便知道她們的眼神。
也不用細想就知道她們可能會傳開的八卦。
聞聲的應承澤脊背一僵,慢慢直起身子,看向路上那幾張陌生的面孔,自然招呼李藜:“走了,好餓。”
李藜幹瞪他,奈何那幾位鄰居尚未走遠,不能飛踢他一腳。
回到院內。
應承澤先發制人:“你先惹我的。”
李藜不理他。
但僅僅是因為他過分的舉動,而不是怕他的舉動傳出去被人說閑話。
當初李藜被認為是落魄回村,人人都說她閑話。
人人都希望她過得差,卻又要想法設法說教她一番,顯擺自己對這個世界淺薄的認識和理解。
很多連鄉都沒有出過的人,見到她都要說上一句“在屋裡能掙啥錢,還是該出去找個工作,不然讀個大學等於白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