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緩了一口氣繼續說:“不過,既然你不想跟我說話,那有什麼事情或需求,還麻煩你給我發訊息,或者在一樓客廳的白板上留言,我作為房東……”
應承澤打斷她:“一年的時間而已,很快就過去了,況且我也不是非得住一年,我想我不會麻煩你什麼事情,或者對你有什麼需求。”
李藜想想也是,她真是多此一舉。
熱搜上應承澤和鄭淞影同回住處的影片,清晰到一點兒都不像偷拍的,兩人之間的親暱互動那麼自然。
他怎麼可能真的在這窮鄉僻壤呆一年。
李藜笑了笑,藏起難堪,“這樣當然最好。”
應承澤看都不看她,徑直下樓去了。
維持一段關系從來都是一件需要消耗大量精力、體力的事情。
李藜和應承澤戀愛的那幾年已有體會。
那時她為了一個又一個鮮活、感動的瞬間,生生嚥下了維持戀愛關系遇到的苦楚。
只是她沒想到現在跟應承澤不再戀愛,他們的關系竟然還是這樣難以維持。
李藜還是怪自己。
當初,她看到等在校門口的應承澤,下意識認為他是在等她。她因為感動而腦子一熱向他提出戀愛要求。
她不該那樣做的。
她沒有從父母親人那裡感受到愛,自然也沒有習得愛人的技能,她只能一味地模仿文藝作品裡的人去愛應承澤。
李藜曾經問過應承澤為什麼執著於結婚生子,應承澤的回答是他的父母婚姻生活很幸福,他的家庭氛圍融洽和諧。
他當時還再三說服李藜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這種例子。
應承澤是在愛裡長大的人,大概從一開始就識別出了她拙劣的愛,大部分時候都在看她鬧笑話。
將他的人品想的再差一些,說不定在她沒有與他見面的日子裡,他常常向他的朋友、女伴、女友談論她拙劣的愛。
他們會發出尖銳刺耳的嘲笑。
客廳、餐廳都沒有人。
李藜拎著一大袋換洗衣物,以及其他的生活用品,匆匆換鞋奔出門。
鄧茵聽到車子啟動的聲音,看一眼院子,“李藜又要去哪裡?”
應承澤彷彿沒聽到她的問題,將切成絲的豬裡脊倒進炒鍋時厲聲道:“以後不要再讓我做飯。”
“我們這不是不會做嘛。”鄧茵討好地給他遞上調味料。
趙躍然:“你給李藜做過那麼多頓飯,給我們做一頓怎麼了?我們倆跟你三十多年的感情,難道不比她跟你不到五年的感情深?”
“愛情和友情哪能相提並論?你看陷入愛情的人佔有慾多強,處在友情裡的人哪有什麼佔有慾?”
鄧茵說著蹲下取櫥櫃裡的盤子,順嘴嘆道:“李藜不是一個人住嗎?怎麼家裡有這麼多的鍋碗瓢盆?簡直是拿來開餐廳都嫌多的程度。”
“萬一她不是一個人住呢?”
鄧茵瞧見趙躍然賤嗖嗖的表情,踹了他一腳,罵道:“閉嘴吧你。”
應承澤翻動鍋裡漸漸變白的肉絲,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他和李藜之間的感情。
他和她之間還有感情嗎?或者說她對他還有感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