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側頭看著應承澤奇怪道:“你連飲料都喜歡喝了,竟然覺得黑巧克力甜?”
應承澤似是一直在看著她,在她看他時,他的目光晃了晃。
李藜聯想到小時候用過的白熾燈,那種吊在加固樓板的長木頭上,拉一下就亮起,再拉一下就熄滅,關門開門時,都會晃動的梨形白熾燈。
“我只是想看看換一種生活方式,想法會不會有所改變。”
一般不都是生活方式跟著想法改變嗎?
不管前者跟著後者改變,還是後者跟著前者改變,都不影響他想法已經改變了的事實。
李藜舔了舔唇,隨便包了幾下剩餘的巧克力。
然後起身,將椅子搬回原位,看向目光晃動得更厲害的應承澤,說:“我準備休息了,你也早點休息。”
回應她的只有應承澤倏忽冷漠的側臉。
李藜跨出書房門時,又提醒:“這個季節夜雨比較多,記得關窗。”
夜晚意外地沒有下雨。
早早起床的李藜拉開窗,望向東邊山上冒出半張臉的太陽。
涼爽的山風拂面時,便越發嫌惡記憶中城市夏天的黏膩燥熱。
她斷定自己已經失去了適應城市生活的能力。
短暫運動後,李藜一邊在腦子裡清點冰箱裡的食材,制定早餐計劃,一邊輕手輕腳開啟客廳門。
擦著濕發的應承澤,朝上走來。
昨天晚上,他沒有使用二樓的衛生間。
今天早上,他也沒有使用二樓的健身器材。
此刻,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她。
李藜控制著又要主動跟他講話的沖動,低著頭往下走。
兩人踏上同一個臺階時,應承澤停下腳步,“王慧說麵包店最快半個月就能營業,這半個月裡還希望你能構思或回憶遊戲場景,梳理故事情節,加快後續合作程序。”
人一定是先改變了想法,才能改變生活方式的。
李藜的心跳快到彷彿剛一次性做完五十個波比跳。
她緊攥拳頭,笑了笑回:“最多再忙三天,我就能開始畫。”
應承澤點了點頭,擦著頭發繼續往上走。
李藜踩著心跳聲繼續往下走。
三天的時間,足夠了。
之前,文曉芳家的林地因修公路被佔用,她請了拖拉機,將一棵棵直徑約三十厘米的松樹擺在民宿旁的空地。
李藜看了覺得可惜,便請了當地的師傅改成了木板,最短的也有兩米,兩張木材合釘在一起就能當戶外餐桌,再搭一張長椅,基本能滿足顧客需求。
鄧茵一直都是早起困難戶,這會兒一樓那間臥室一點動靜都沒有。
閣樓的趙躍然和周雲起也沒人影。
李藜想來想去,到地裡掐了一大把生菜,煎了一個蛋,煮了一小股面條,吃完早餐,在白板牆上留了言,一個人開車趕往民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