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
雲霧的海拔約1200米,即使馬上進入五月,不穿衣服也還是會冷。
李藜洗澡前準備好的衣物距離她還有一米多遠,但她不想以這種狀態在應承澤眼前走動。
她靜止在原地,等應承澤進入浴室。
應承澤此刻處於她的身側後方,她感覺得到他的氣息。
可他好像也呆在原地未動。
光\裸的肩膀被他輕咬,李藜屏住呼吸往衣服的方向邁了一步。
應承澤抓住她的胳膊,用力一帶,她撲進他懷裡。
應承澤展開浴巾重新包住她,熱熱的氣息馬上噴到她臉上,當他低頭吻她時,她偏頭躲開了。
只一秒,李藜便察覺到他的呼吸變粗了,她迅速瞧了他一眼,把住他的手腕,試圖搶在他發瘋前脫離他的掌控。
李藜警告道:“你不能……”
應承澤扯扯嘴角,打斷道:“已經認定我和鄭淞影上過床了是不是?就像你當初看到有人在我家,就立即認為我劈腿了一樣是不是?”
李藜掐他手臂抗議:“松開。”
應承澤強硬道:“回答我。”
李藜松開手指,認真看著他說:“那個時候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可以跟任何人在一起。”
應承澤聽得一愣,攥緊浴巾,接著問:“你上週雲起的車的時候,就是找的這個理由?”
李藜總共就坐過兩次周雲起的車,一次是她和應承澤還在戀愛的時候,應承澤已經知道。
另一次是她離開安城那天,那時他們已經分手,應承澤並不知道。
李藜略略遲疑後,說:“我就坐過兩次他的車,第一次我們分手的時候我已經跟你解釋過了,第二次是我們分手之後,他送我去火車站。”
“他為什麼要送你去火車站?”應承澤諷刺地問,“你又為什麼會讓他知道你要去火車站?你不是說跟他只是合作關系?”
李藜回憶這段時間應承澤說過的話,摸清了他一直想得到的解釋,莫名感到一陣輕松。
李藜誠懇地跟他說明:“他知道我畢業了,問我以後要不要跟他有更多的合作,問我忙不忙,可以不可以給我多派一些工作,我那時候已經訂了回安城的火車票,怕他不管不顧給我派稿,就告訴他我要回水寧一趟。”
應承澤還是黑著臉,顯然不滿意這個解釋。
李藜動了動僵硬的肩膀,攥著浴巾的應承澤以為她要掙脫,又收緊了一些,視線牢牢固定在她的臉上。
她只好繼續說:“他怕我撒謊,目的是以後不再跟他合作,讓我把火車票拍照發給他看。我離開學校那天下大雨吹大風,一直沒打到車,他來了,我就拜託他送了我一程。”
應承澤似是在判斷她是否在說謊,一直不作聲。
發尾的水滾過山丘,李藜覺得更冷了些,好聲好氣地說:“你快去洗澡吧,我還要吹頭發。”
應承澤問:“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身心開始抗拒回憶那段自我掙紮與懷疑的日子,李藜難受地擰眉:“我們已經分手了。”
應承澤眼裡有失望掠動,片刻後,他平靜松開她的浴巾,去了浴室。
李藜用浴巾包住頭發擦了好一陣,快速穿好衣服,冰涼的面板漸漸有了暖意。
山裡一到夏天,傍晚的鳥叫聲會格外清晰且悽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