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托起輕撫,很小巧的一串。放下又來回搖擺,攪動手機照出的光柱,
他仰頭往二樓看,視線穿過前擋風玻璃,不期然觸到天邊的上玄月……
再上樓時突覺腳步重了些,吳優在樓梯口看他,沒話找話:“你車子之前怎麼不掛東西?”
“我不信這些,你信?”
“我也不信。”
是呀,吳優怎麼會信什麼祈福許願。她只不過是聽手藝人唸叨了半晌非遺傳承,民俗文化。自覺收獲滿滿,需要消費支援一下。大約相當於“知識付費”?
一前一後的兩人,李執順手熄了廊下的燈籠,光線黯淡下來,顯得月色愈加清白。
他往前一步,從背後擁住了吳優。
“別去客房睡了。”他終於違反約定,主動了一次。
“為什麼?”
“冷。”
吳優噗呲笑了,真也是嘴挺硬的男人。
正想曲肘推開他,溫熱的嘴唇卻突然貼上她脖.頸。如樹影掃過窗欞,帶著討好的意味。
“今晚是不是對你意義非凡?”吳優的心軟了下來。
李執說他七歲離開這裡,用了二十年才回來。他說了兒時的夢想,或者說是承諾。
在黯淡而沒有光亮的日子裡,那枚戒指意味著他對家人的責任。
更多的殘忍血腥他沒辦法開口向她吐露……
吳優沒試過這種感情,她跟家人之間始終淡薄。
而在她的身旁,哥哥吳率永遠被父母呵護、護航,一路保駕走向風光旅途;密友陳宴則是幼稚中帶著點天真,恣意又心思輕淺;至於前任高意昆,更是她篩選出來的社會完美符號。
吳優以為男人基本都是這樣的:他們佔據資源傾斜、性別便利、先天優勢,天然缺乏同理心。
好勝的她偏要鬥一鬥,她也習慣了以這種刻板印象裡“男性”的思維去處理感情,從來不想産生什麼過深的羈絆。
一切都可以放在天平上衡量,價值交換。
可今天李執跟她講:“悠悠,這個世界上有些東西,是沒有標價的。”
李執松開她,去開臥房門,“進來吧,外面冷。”
“你這是邀請麼?”
他輕輕嗤笑了一聲:“好吧,歡迎你加入我的夜晚。”
回來住的第一晚,如果能抱著喜歡的人,是更意義非凡……
“我還是睡客房吧,怕你定力不夠。”吳優還不忘刺他。
“怕不是你才念念不忘……”這句話有點耳熟,吳優懷疑李執有個小本本。把她損他的話都記著,找機會原路返還。
吳優不再扭捏,反正是合法夫妻,睡一下也就睡了,沒什麼大不了。自己第一次見他,不就有過那種渴望麼?又不是貞潔玉女,什麼時代了!
她和他之間,本來只是顆塑膠蘋果,可她好想要咬那一口。
搖曳的燈影落在她臉上,遮不住那抹淺淺的嫣紅。李執拽著她的手腕進了房,指尖已是冰涼。真行,再糾結會兒她得凍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