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面子,可不能為了男人亂賣。”
左真斜睥了吳優一眼:“面子不能,裡子可是給得足足的。”
功夫做不了假,吳優雖然作嬉笑狀,可她為這個專案付出的心血顯而易見。左真知道a司挺忙,也記得吳優跟前任談戀愛時,從來把感情和自我規劃分得很清。
“我將來想創業,這次也算是提前趟趟水。”而且吳優確信,如果她需要,李執同樣會為她傾盡全力。
“走吧,讓他請咱倆吃飯。”
“哦那我可絕不會手下留情。”左真是土生土長的川妹子,本地老饕的據點可是瞭如指掌。
兩人挽著手下了電梯,李執在樓下等吳優,他提前租了輛車,說要帶她上山。
吳優懷疑:就兩天時間,來得及麼她出行一向熱衷做規劃,喜歡留夠充分時間。一直在李執耳旁打退堂鼓:“太趕了,下次再玩吧。”
看到他倚在車旁的樣子,吳優知道沒轍,這人已經做好充足的準備了。反駁的話說不出口,不想掃了他難得的興致。
左真在旁邊抿著嘴努力憋笑,捏了下悠悠的手臂,小聲提醒:“這不就是你當初描繪的麼?”
方才的資料上,李執穿了岩石灰色商務西裝,精緻利落又略帶沉穩。為了符合品牌調性,還佩戴了一枚黃鑽胸針,有夠騷包的。當初拍照時他百般掙紮,這張形象照定稿後,卻獲得群內一致好評。沈南雨甚至懷疑造型師偏心,他也拍了,憑什麼效果反響不同!
現在立在驕陽下的,是另一種風格的帥氣。李執穿了條卡其色工裝褲,配黑色略貼身的t恤,整體風格複古美式,露出小臂上麥色肌肉遒勁有力。背後那輛陸巡彰顯著硬派越野的桀驁不訓。
“西裝+暴徒”,在姐妹們的好多個午夜茶話會,吳優都勾勒過這個形象。“憑什麼女人就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男人也得該斯文的時候斯文,該矯健的時候矯健……”
烈日刺眼,吳優向李執走過去。他也朝兩個女生微微頷首,開了車門。白天外面暑熱漸升,簡單的寒暄後大家就立刻上了車。
路上已有點擁堵,左真指揮著繞行、駛向一家老館子。
李執邊開車、邊在回味:悠悠剛剛介紹左真時,說這是自己的“師傅”,職場第一位領路人。
她羞澀而認真的樣子有點熟悉。李執想起了妹妹李琢——上年這個時候,琢子也是這樣很鄭重地向他介紹,不過當時的悠悠是作為“師傅”。
位置顛倒,不同階段的形象疊合在一起。悠悠也曾經像琢子一樣小心翼翼、像只小貓般試探著世界麼想象她這麼驕傲擰巴的人,做著這種行為,尤其可愛。
兩人在後座攀談,李執很喜歡陪悠悠見她的朋友,尤其是這類他不曾見過的老朋友。彷彿撿起一塊塊拼圖,湊出一個他未參與過的、舊日的悠悠。
但老朋友可不會放過他這位新家屬!車子下了主路,停在了條窄巷前。門臉不大,食客卻雲集,熱辣滾燙的火鍋正適配這熾熱的天氣。
路上左真問:“咱們最正宗的店可是沒有鴛鴦鍋的,你們能行麼?”
吳優:“行。”
李執瞟了眼吳優,她一貫喜辛辣,跟著應了:“當然行。”
嗯,逞強的人慣於死撐。一直到結賬,李執都沒改口,堅持自己很行。
連吳優都吃得眼底帶著水光,鼻尖透出粉紅,額頭蒙上一層細密的薄汗。原來左真的狠手下到這了。
李執抽了一張面巾紙遞過去,留意悠悠正挑起一筷燙好的鵝腸,專注到目不轉睛。真是一尾貪吃蛇,他直接揩上了她的額頭。
“你倆膩不膩歪”
李執收了手,繼續幫她們乘菜到碟子裡。左真發現了蹊蹺,對面這人看似一直在忙,實際上根本沒吃多少。難怪她的爆辣攻擊也不管用了。
其實悠悠早就發現,李執已經吃了第三碗冰粉,對火鍋純屬路過。她給他留了面子不戳穿,李執還大言不慚,悄聲問:“承不承認,我吃辣不比你差”
怎麼會有這麼虛榮的人吳優正想開口諷刺,對上了李執亮晶晶的眼睛。他勾唇的時候會露出淺淺的酒窩,隔著嫋嫋的水汽,她心神一晃。
店內擁擠,人們座位離得都很近。衣襟上沾染了著辣椒、麻椒炒著牛油等等各類鮮香底料的刺激味道。
吳優脫了那件淺色的外套,李執細心地幫她包起,遞過去一根頭繩。蓬鬆的頭發被紮起,露出一截白皙的頸子,悠悠面板整體都生得光潤。遠看像天鵝的羽毛,在紅彤彤的氛圍裡閃亮。
她彎折下修長的脖子,貼著李執的耳朵,極認真地回應:“好好好,你最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