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展信安。”
“我今日因著要給阿兄寫家書但又不知該如何落筆的緣故,便讓瑤瑤在院中佈置了案幾,邀著前來向我請安的各宮嬪妃們,陪我一同寫家書。”
“在看過眾嬪妃們的家書後,阿檸發現,這世間上的阿兄,各有各的不同,但若論最好的那一個,定然要屬自家阿兄。”
目光落到這一段時,沈嶽的嘴角,微微有些上揚。
“我託裴大哥給阿兄帶了吃食。阿兄在外忙碌,諸多辛苦,記得要按時好好吃飯。”
“我在宮中一切很好!”
“勿念,阿檸。”
這就.....沒啦??
沈嶽將這信紙翻來覆去地找了找,然後板著臉朝裴行川道,“你送信的時候,是不是弄丟了幾頁?”
呵....就這些話,還是他幫沈檸湊的字數。
要照著沈檸的意思。
“我在宮裡一切很好,還請阿兄無須掛念....”
沒了!
“信封都沒拆,你覺著小爺輕易能把你的信給弄丟了?”裴行川喝著酒,朝著沈嶽道,“我真該給你面銅鏡讓你瞧瞧看,你如今這幅不值錢的樣兒!”
沈嶽不死心,又拿著那封信反反複複地讀了讀。
“行啦,你就是將這信紙看出個窟窿來,沈檸也沒有要找你幫忙的意思。”裴行川將食盒開啟,端出了滿滿一大份燙好的火鍋,遞了雙筷子給沈嶽。
“關於家書這事兒,咱倆聊聊?”
“說吧。”沈嶽接過筷子,坐回了石凳上。
“我說你能不能別總跟個老媽子似的,一天到晚這心裡頭都惦記著要幫自家妹子打點這兒打點那兒的,你不累,我都替你覺著累。”
尤其....憑一己之力,抬高這京城阿兄們的生存底線,當真是可恨。
“你懂什麼?我自幼.....”
“你自幼離家學藝,後又在邊境徵戰四方,與家人聚少離多,沈家早在父輩時,便因戰亂之禍,宗親氏族,死得便只剩你父親這一脈了,到了如今,沈氏族譜上,更是隻剩你與沈檸二人。”
“你如今有權有勢,恨不得將這世間一切最好的,都捧到你妹子跟前,巴望著她一天指使你八百回,方方面面把她照顧得週週到到,風雪不沾,只要有你在,一切都能幫她扛了,對吧?”
“此舉有錯?”
“沒錯,但有病。”裴行川一邊開導著沈嶽,一邊酸溜溜的嫉妒道,“你們兄妹二人,一個喜歡為人操心,另一個素來讓人省心。這矛盾鬧得,當真是叫旁人看了,覺得氣人得很!”
“你要是真覺得沈檸如今這省心懂事且獨立的模樣,讓你這個哥哥沒什麼用武之地,要不咱倆換一換?我把我家那位繡山雞的妹子,介紹給你?我保準她一天能給你提八百個要求,差遣不死你!怎樣?換麼?”
“不換。”面對裴行川如此離譜的主意,沈嶽當然是板著張臉想都不想便直接拒絕道。
“沈檸這家書,今日是如此,明日亦如此,日日都挑不出半點要求來,如此,你還要她每日都給你寫家書麼??”隔著石桌,裴行川湊到沈嶽跟前歪頭道。
“你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若還讓她寫,豈不枉費你這說客的一番唇舌?”不知為何,沈嶽說這話時,神情當真是有些落寞,就好像不被人需要的樣子。
“我說,不至於。我家妹子但凡能有沈檸這般省心懂事,我做夢都笑醒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