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後院,井底,暗室中。
“呵!半個人頭都沒撈著,你居然還敢收我三萬刀金??”
銀製面具下,紫衣少年右手盤蛇,怒極反笑。
這手腕上的小青蛇似乎察覺到了自家主子的薄怒,“兇巴巴”地朝著潮生閣閣主,吐了吐蛇信子。
“公子這是哪裡話,我潮生閣這麼大個組織,在道上也混了這麼些年了,辦事兒從來都是價格公道,童叟無欺的。這錢收得貴,自然有貴的道理。”潮生閣閣主雙手負於身後,對蚩池一本正經地忽悠道。
“呵,使臣入住驛站這麼久了,一個殺進院內的殺手都沒有,你倒是同我說說看,你這價格收得如此貴,究竟哪來的道理?”
身為一個皇子,三萬刀金對於蚩池而言,並非拿不出來,只是他在驛站連半個殺手的影兒都沒瞧見,事兒都沒搞成,這錢花得也忒冤了些。
“潮生閣自接公子任務起,前前後後加起來,一共有二百五十名高手於驛站外殞命,屍骨無存。”
“當初公子找我做這生意時,我便坦言過不想接,公子當時說,只管放手去殺便是,無論最後人頭有沒有摘下來,這錢,都不會少我半分”
潮生閣閣主冷著張臉,“公子是覺得,我那二百五十名手下的腦袋, 不值這個價麼?”
“當真........死了二百五十個??”
蚩池有些詫異,這潮生閣派了這麼多殺手。
那驛中居然還能如此風平浪靜?
“不然呢?”說話間,潮生閣閣主一步步朝著蚩池走去,她抬手指著暗室裡三頭六臂的怒目金剛,為了坑錢,還特意拍了拍黢黑的良心。
“公子,舉頭三尺有神明哪!老孃我雖然是混江湖的,但也是憑良心做生意,那麼多兄弟,死得屍骨無存,難道連區區三萬刀金,也不該找公子要麼?”
頭頂三尺的神明:她在撒謊,不然為啥死了二百五十個,這數字,你品,你細品!)
蚩池默不作聲。
暗自在心頭盤算著,究竟是把錢給這閣主錢貨兩清好,還是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弄死她黑吃黑得了。
這念頭剛一起。
似乎知道他想賴賬似的。
暗室內的千佛窟,石雕一挪,一排排的箭矢從黑漆漆的洞口裡升了出來。
這人數,可比沈嶽買酒喝那回,多了不止五六倍。
特意提前部署好的潮生閣閣主繼續拍著那顆黢黑的良心,拿著一雙眼睛朝著蚩池瞟,一邊瞟,一邊道,“公子一看就是個辦大事兒的,何苦跟我這麼個本本分分做人頭生意的老實人過不去呢?”
在一眾箭矢的注視下,蚩池摸著小青蛇的蛇頭,輕聲嗤笑道,“區區三萬刀金,竟也值得閣主,埋伏如此多人?閣主還真是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吶。”
“嘖,在道上混,前一秒喝酒下一秒掀桌都是常有的事兒,規矩罷了,還請公子多多海涵。”潮生閣閣主笑眯眯道。
看來弄死是不可能弄死了,這朝生閣閣主本就內力深厚,若是同她撕破臉,還沒等自己把她毒死,她的手下便先把自己紮成篩子。
蚩池冷哼一聲,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珏,朝著潮生閣閣主的方向一拋,咬牙切齒,“銀莊鑰匙,今日與姑娘這潮生閣,便算是銀貨兩清了。”
清個屁,小金庫一下子沒了十分之一,他都快虧死了好麼。
果然搞事兒不能找江湖人,沒個靠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