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嶽那站姿如松巋然不動的模樣,倒像此地是他的主場似的。
站在沈嶽身後的裴行川,見沈嶽如此淡定,生怕被笑話的他,強行裝出了一副雲淡風輕,見過大場面的模樣。
實際上內心深處,又慌又懵逼。
啥玩意兒?
沈嶽他......殺人啦?
啥時候的事兒啊??
今晚上他倆不是一直待在一塊兒的麼?
現在啥陣仗啊,一會兒該不會被箭射成篩子吧。
有沒有搞錯,他明明是來喝酒的.....
這陣仗,他感覺自己好像被沈嶽忽悠慘了。
不待這潮生閣的閣主甕中捉鼈,沈嶽徐徐又道,“如若猜得沒錯,那單生意的僱主,應該是一個右手養著青蛇的陳國人。”
見沈嶽猜出了僱主,這位潮生閣的閣主也不慌張,她只拿著一雙眼睛望著沈嶽,似是要聽他接著將話繼續往下說。
“這道上的規矩沈某明白,只要是錢給到位了,什麼樣的人頭摘不得?”
“不過,這做生意嘛,全身而退有得賺才能叫生意。閣主是個聰明人,不妨好好合算合算,若是為了區區一單生意,把自己的人全給是折裡頭了,值當麼?”
是挺不值當的。
最初遇到這單生意,一聽要刺殺使臣,原本她就不想接。
可誰讓那位陳國人,價錢給得實在是太高了。
關鍵那僱主的態度是真不錯。
見她不想接單,笑吟吟地放話說:無論最後驛站裡使臣們的人頭拿不拿得下來,只要她盡心安排殺手去殺,錢銀是一定能到位的。
等會兒......
無論人頭拿不拿得下來,只要她盡心安排殺手去殺。
所以那位陳國人,從一開始就知道潮生閣的殺手,無論派多少人,其實根本就殺不進去
給那麼多錢,真正買的,其實是潮生閣殺手的命?
隱約明白自己似乎被那位陳國人擺了一道的潮生閣閣主。
在聽到第六批殺手殞命於沈嶽之手的訊息後,原就沒什麼笑容的臉上,臉色是愈發的難看了。
一旁的裴行川,見頭頂有弓弩瞄著,這閣主的臉色還越聊越難看,當真是覺得腿軟極了。
半晌。
這位潮生閣的閣主,黑著張臉抬手抱拳朝著沈嶽道,“多謝將軍手下留情。”
嗯??什麼情況??
裴行川完全沒看懂這位閣主的路數啊。
不是....
您先前還笑盈盈的,然後就板著個臉,然後又拿弓弩對著他和沈嶽的腦袋,然後多謝沈嶽手下留情?
他特意跑來,告訴你,他殺了你手下。
然後,你多謝他手下留情?
都是什麼情況??
“不必客氣,沈某今日來找閣主,還有一事想請閣主幫忙。”
“將軍但說無妨。”
“煩請閣主替我向江湖上的朋友傳句話,就說,近日京中之事水太深,還望江湖上的朋友,賣我沈嶽一個薄面。不要為了區區一點兒銀錢,輕易把自己的性命參合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