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曉沈檸雖身處冷宮,卻並非他最初以為的那般貧窮,莊默自然輕易不肯放棄,於是打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有道是,君子.....”
“小瑤,你的刀呢?”沈檸頭也不抬。
“這兒呢~”徐瑤分分鐘將長刀五十銀露出了半截兒刀身。
“沈嶽,我好歹堂堂大家,你門下軍師,你大侄子的啟蒙恩師,你就這麼由著你家妹子縱容你徒弟如此欺負我麼???”莊默向沈嶽發出了求救的訊號。
“你的意思是,此刻我不應該獨善其身,合該幫著她倆一起欺負你才對麼?”沈嶽詫異道,如此獨特的需求,也是不多見呢。
“你你你你.....”可憐莊默,堂堂文壇大家,滿腹經綸,道理詩詞,素日裡張口就來,即便對著後院的雞鴨菜地,也能叨叨數個時辰不帶重複的,如今卻被這群人輪番嗆得一時間找不到言語。
“世人都以為我文武雙全,其實我除了兵書以外,其他一應典籍一律是不看,我不是文壇大家,不通聖賢道理,一貫是幫親不幫理的。”
前有徐瑤提刀相助,後有沈嶽明目張膽的偏護。
此時的沈檸,腰桿子挺得更直了,她下巴一揚,“聽到沒,我阿兄這個人,幫親不幫理的。”
小臉驕傲的模樣,就差沒有朝莊默“略略略”了。
彼時正逢盛夏黃昏,樹影斑駁,涼風習習。
沈嶽一邊吃著仔姜蛙,一邊望著桌對面,因著有人撐腰,故而神采奕奕的沈檸。
一身簡單的碧落色長裙,奇怪發髻上點著一抹翠綠。
親,這個叫丸子頭)
無論是為眾人洗手做羹,還是與常三同桌而坐商量銀錢之事,亦或是與小瑤姐妹相稱將莊默懟得啞口無言。
這一切,都是那樣的不尊禮法,不合規矩。
然而,卻將她襯得明亮鮮活極了。
這樣一抹夏日青蔥的翠綠。
原該奔赴在廣袤無垠的天地間,不該囚困在這枯潭一般的深宮才是。
“阿兄,吃菜~”見沈嶽目光呆滯地盯著自己的丸子頭,生怕阿兄又反悔要拿回玉簪的沈檸,趕緊一臉乖巧地給沈嶽夾菜道。
“嗯。”
裴府,祖宗祠堂。
“阿兄,你睡著了麼??”裴勉勉的聲音,悄咪咪地在窗外響起。
“沒呢。”在蒲團上因為過於無聊所以昏睡了一整個白日的裴行川,一聽到自家妹子的聲音後,分分鐘翻身爬起,相當熟稔的開窗探頭,“勉勉,今日吃什麼??”
這話問得,好像一早就知道裴勉勉會給他送吃食一樣。
有裴行川在屋內給她撐著窗門,裴勉勉將食盒遞給裴行川後,朝後退了兩步,薅起衣袖,一個沖刺,雙手撐著窗臺,抬腳翻窗而入,隨即完美落地,這熟稔翻窗的小模樣,一看就是慣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