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季臨澤在原地繼續坐了會。
兩點三十分鐘,他打算回寢室,但想站起來的時候雙腿似乎失去了力量,他繃緊大腿肌肉試圖用力,回饋他的是微微發抖的雙腿。
那個不可控的方向在這一刻變得清晰起來。
他重重倒回長椅上,雙目無神的盯著自己的雙腿。
心跳突兀地快起來。
季臨澤舔了下唇,抖著手再一次掏出手機,給林如梅發了條簡訊——爸當年到底是怎麼走的?
這個點林如梅早就睡著了。
季臨澤沒有得到答案。
他塌下肩膀,肩膀額頭早已汗淋淋。
他不太敢試又不得不試的再次站起來。
這一次肌肉有了感知,和以往沒什麼不同。
他緩慢的,小心翼翼的來回走了兩步。
冷風終於吹幹了他的汗。
他忘記自己是怎麼走回宿舍樓的。
甚至都忘了自己是翻牆出來的,走到宿舍樓底下,剛抬起手想讓阿姨幫忙開門,手機鈴響了。
是向薔的電話。
她喘著氣,“我在你校門口,你能出來嗎?出不來也......也得給我出來!”
季臨澤如夢初醒,終於在一片寂靜中有了點活著的真實感。
他聲音很啞,說:“等我。”
學校西南角的圍牆很矮,經常有學生從那邊翻進翻出,季臨澤讓向薔在那邊等。
一走近他就看到黑夜中的高挑身影。
她也看見了他,舉起手搖晃著打招呼。
季臨澤滾了滾喉嚨,低下頭,艱難的深吸了一口氣。
再抬頭,他的眼眸彎起來,快步走過去,三兩下翻過圍牆,牽起向薔的手放在自己手心裡給她取暖。
他問她:“不是說明天見嗎?怎麼就來了?打車來的嗎?深更半夜多危險。”
“你真囉嗦,大學不叛逆點怎麼叫大學,走啦,姐帶你去小賓館玩點好東西。”
季臨澤被逗笑,任由她拉著走。
黑夜無邊,長路漫漫。
他想起那天他問向薔要抱到什麼時候,她說天荒地老。
如果能天荒地老就好了。
這一晚,破天荒的,兩個人蓋棉被純聊天。
向薔還是和以前一樣話多。
說著說著把自己說睡著了。
季臨澤抱著她,目光一寸寸流連過她的臉龐。
和小時候對比,真的變好多。
但那時候小小年紀的她就有了美人面孔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