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怒與李成二人原路返回,彼此無話可說。
此前被裹脅著進入冰螭留下的妖墓之地時,按照林怒原來的想法,也只是務求保命,至於築基期的李成,他並無把握能將他幹掉後逃生。
結果形勢瞬息萬變,冰螭的出現生生將原本勢同水火的二人,變成了綁在一起的螞蚱。
自己與冰螭達成合作,而李成則是被她以妖族血咒控制。
要完成潛入天運宗的計劃,還得看李成的表現。
走到剛才的礦洞塌方處,胸口處藏著的染血家書似乎在微微發燙。
“林怒,你以後一定要到我家裡來做客。”
“林怒,活下去......”
那個瘦削男人的聲音猶在耳邊迴響。
林怒停下腳步。
李成心裡嘆息一聲,誰又不是從礦奴過來的呢。
想當初,自己亦是被驅策著在鬥獸場亡命相搏的礦奴中的一員。
鮮血、野蠻、絕望、無助。
他看見林怒沉默著開始搬動石塊,然後將一具具支離破碎的屍體刨出來,小心翼翼安放在一邊。
此刻的林怒在他眼裡,宛如一頭沉默的野獸,安靜的可怕。
誰也不知道他爆發出來的時候會是何等的歇斯底里。
李成心裡發苦,沒有用的啊......
當他受到命運的眷顧,被帶回宗門修行時,他狠狠地記住了當年那群擰著染血鞭子抽打自己的監理者。
他也曾發誓要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可是最後,自己凝氣,築基,進入內門,直到最後被攆出來當了個小小的監理殿執事,他終於還是活成了那些嗜血者的模樣。
林怒,也會這樣嗎?
李成搖搖頭,不會的。
他與自己不一樣,他有那白衣女子的眷顧,他不需要像自己一樣跟天運宗當狗。
不管那白衣女子的謀劃是什麼,林怒都註定是要轟轟烈烈的,不管是生,還是死。
他突然鬼使神差地問道:“林怒,需要我幫忙嗎?”
林怒一愣,繼續搬石頭,沒有說話。
李成自嘲地笑了一下,開始加入清理亂石堆的行列。
“你知道嗎,我曾經也是一個礦奴。”他說。
林怒停下手上的動作,突然說道:
“所以,你活成現在這樣,應該是很滿足了吧?”
李成聽出了他言語裡的譏諷之意,沒有說話。
我滿足了嗎?並沒有啊,我的那些仇人依然高高在上,活得好好的,而我卻成了他們的看門狗。
他的心突然一痛,導致他的手有些發抖,完全不像一個強大的築基期修行者。
小妹,是哥沒用,以我的資質,就算窮盡一生都無法為你復仇啊!
林怒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覺得很訝異,但卻不再開口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