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手機上啊。”
“哦!”木兔應了一聲,晃了晃腦袋,“沒看手機。”
紀枝無奈地看了他一眼,踩著拖鞋下樓,盯著木兔盤子裡的厚蛋燒看了又看。
色澤金黃的厚蛋燒歪歪扭扭地躺在木兔家瓷白的盤子上,裹著的醬汁味道濃鬱,勾引著紀枝蠢蠢欲動的味蕾與饞蟲。
厚蛋燒是木兔媽媽最拿手的料理之一,雞蛋嫩滑不說,她調的料汁更是風味獨特。小時候的紀枝只要聽聞木兔家今天的菜有厚蛋燒,就要端著盤子敲響木兔家的門,然後厚著臉皮討一塊回來。
長大以後,因為她對於身材的要求日益嚴苛,她很少有機會去木兔家裡蹭飯了,每次只能眼巴巴地看著木兔給她拍來的圖片。
仔細算算,她已經有至少兩個月沒有吃到木兔媽媽做的厚蛋燒了。
“那我吃一塊,就一塊。”紀枝嚥了口口水,也不知道這句話在和誰說。
“都給你,紀枝,你可以都吃掉。”木兔把盤子放到桌上,擺好筷子,撐著腦袋等紀枝來吃。
“不行,要剋制。”一邊說著,紀枝一邊伸手去夾盤子裡的厚蛋燒,看著它在自己的筷子尖微微顫了顫,然後一口塞進嘴裡,滿嘴鼓鼓囊囊的,忍不住發出幸福的喟嘆聲。
“hey hey hey!我就知道紀枝最愛吃厚蛋燒了!”木兔看著兩頰撐得圓圓的紀枝,眼睛也亮晶晶的,“是不是特別好吃!”
紀枝嘴裡塞滿了滋味香濃的雞蛋,沒有功夫說話,只好用力地點頭,眼睛彎成兩道月牙。
“紀枝這樣看著……”木兔撐著下巴沉思,“好像動畫片裡的小熊。”
“抱著蜂蜜睡覺,每次看見蜂蜜就忍不住笑的那個小熊!”木兔越說越起勁。
紀枝已經把自己剛才“只吃一塊”的豪言壯志跟著厚蛋燒一起嚼碎嚥了下去,連吐槽木兔的心思都沒有,等嘴裡吃完就迫不及待去夾了第二塊,夾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什麼,急急忙忙站起身:“等一下!”
然後她就轉身鑽進了廚房,搗鼓了一會兒,才端了兩個杯子出來:“吃厚蛋燒,怎麼能不配茶呢?”
也不記得是誰從小給慣的毛病,紀枝每次吃厚蛋燒時都要去泡一杯這個自制的水果茶,和厚蛋燒一起配著吃。
“這個茶還是很好喝,紀枝真的好厲害!”木兔接過杯子一飲而盡,自然地誇贊道。
紀枝昂了昂頭,沖著木兔露出點得意來。
“第一次吃媽媽做的厚蛋燒的時候,紀枝年紀太小了,差點噎著。我當時泡了這個茶給紀枝喝,紀枝還記得嗎?”木兔摸了摸下巴,“我泡的茶很好喝!當然紀枝的也很好喝!嗯……我和紀枝的都很好喝!”
這麼說紀枝就有點印象了,她那天其實不是吃厚蛋燒噎著的,是吃木兔媽媽做的另外一款糕點的時候噎著了。木兔那會兒還沒有長成現在這個恐怖的大高個,慌慌張張捧來一杯水給紀枝,還差點把水杯給摔了。
結果小時候的紀枝任性得很,嫌木兔端來的水沒有甜味兒,說什麼都不肯喝。小木兔急中生智,把桌上的水果拼盤和糖一起倒進了水裡,攪了攪給她,紀枝這才肯喝。
喝完以後,她還給木兔進行了批評教育,比如蘋果至少應該削了皮再放進去,橘子也應該把核給去掉。她於是和木兔一起研究了一下水裡到底放什麼水果才能好吃,還回家偷偷拿了媽媽的高階水果禮盒,雖然最後被媽媽發現捱了批評,但是媽媽還是把那盒禮盒送給了小紀枝和小木兔。
“紀枝不記得了嗎?”木兔有些急切地看向紀枝。
“想起來了。”紀枝從回憶裡抽出來,又夾了一塊厚蛋燒。
剛才還在想是誰慣的這個毛病,原來她和木兔從小就這樣。
紀枝嚥下嘴裡的厚蛋燒後喝了一口茶,再次發出滿足的氣音。
再吃一塊吧,這回真的是最後一塊。
然後等紀枝回過神來的時候,木兔帶來的盤子已經空空如也了。
紀枝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險些沒掛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