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暢快地喊完,又閑不住,從地上撈起球丟給赤葦:“再來一個!”
猿杙看著活潑的貓頭鷹半晌,終於開口道:“確實也不是不能理解……”
“和這樣的幼馴染一起長大,很難不對星子宏人那樣的溫柔帥哥動心吧……”
“紀枝前輩。”不知道什麼時候,星子宏人對星野紀枝的稱呼已經靜靜地從“星野前輩”進化到了“紀枝前輩”。星野紀枝這兩日忙昏頭,一時間沒有及時糾正他,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一本正經地說自己已經叫順了口,改不過來了。
星野紀枝狐疑地看著他,又沒有從他臉上看出什麼蹊蹺來,只好暫時放過,反正一個稱呼也不算什麼。
星野紀枝正坐在傘下看臺本,今天有幾段很長的文戲,是女主心境轉換的重要節點,她之前已經將這裡揣摩透了,寫了不少心得,這會兒正在複習,設計一會兒演戲的細節。
這個導演見她年紀輕,但是演戲的想法多,對於演出的許多細節並不給她太多限制,讓她自己隨機發揮。畢竟她自己就是少年人,導演一個中年人,就算再有想法,也不像她琢磨少女的心思來得透徹。
星子宏人把自己給紀枝帶來的喝的放到桌上,湊到她跟前:“紀枝前輩在看一會兒的臺詞嗎?”
他湊得有點近,星野紀枝幾乎可以聞到他頭上洗發水的味道。星子宏人好像不怎麼噴香水,但是身上一向打理得很清爽,幹幹淨淨的,令人看著就心曠神怡。
他今日還是沒戲,不過樂得在劇組裡多看看多學學。星野紀枝總是很疑惑,以星子宏人流量,不應該像現在這樣每天閑得在劇組遛彎。
是惹了什麼人被雪藏了嗎?還是上一部戲出了什麼狀況,得罪了什麼人?
星子宏人自己不說,星野紀枝也不好意思問,只好裝作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我看漫畫的時候就很喜歡這一段劇情,”星子宏人很會把握分寸,只在星野紀枝臉邊停留了一下下就迅速拉開距離,好像真的只是為了看清她劇本上寫的是什麼,“因為是第一次參加全國大賽,所以看見對手離去的身影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比賽的殘酷性,於是堅定自己要做在賽場上留得最久的人,要一往無前地贏下去。”
紀枝對他大開大合的動作有些納悶,但也只是眨了眨眼,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就著他的話道:“我最喜歡的倒不是這一段。”
星子宏人挑了挑眉,好奇地問:“紀枝前輩喜歡哪一段?”
“再後面一點,”星野紀枝翻了幾頁,“女主雖被稱為天才,但是在排球的比賽上從來都不是一帆風順。受挫後聽見旁人無心的譏諷,她不但沒有氣餒,反而意識到她打排球的本真。她並非是被追求勝利遮蔽雙眼的求勝機器,她只是喜歡排球而已。”
星子宏人默了默,點頭笑了起來:“倒是很有紀枝前輩的風格呢。”
星野紀枝沒聽明白,疑惑地歪了歪頭:“什麼意思?”
“紀枝前輩就是這樣,有一顆赤子之心的人。心境很澄澈,像……一顆橘子糖,晶瑩剔透的,甜甜的,一眼就能看到底。”
紀枝轉了轉眼珠,有些疑惑地看著星子宏人。
他突然拿這話出來誇她有點怪,也不怪她多心,星野紀枝總懷疑他雖然明面上是在誇她,其實是在暗暗戳她沒心眼兒。
她連忙端肅了神情,嚴肅地看向星子宏人:“也不全是哦,我心裡還是有很多小心思的,只不過我不輕易給別人知道而已。”
說罷,她搖了搖頭:“再說了,要是這樣說,星子君喜歡的劇情也影射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嗎?”
她半開玩笑地說:“這段女主為了贏下比賽,可費了不少功夫……是說星子君為了贏,也是不顧一切、不惜一切代價的人嗎?”
星子宏人看著她突然笑起來,也不說是也不說不是:“紀枝前輩覺得我是嗎?”
如果想要回敬他剛才的話,星野紀枝當然應該果斷地說“是”。但是她眨了眨眼,到底還是覺得星子宏人是一個很溫柔的人,所以最終搖了搖頭:“不是。”
星子宏人笑得更大了,好像聽見了什麼很愉快的事,半天才故意擺譜,裝作得意洋洋的樣子和星野紀枝說:“不是哦,猜錯了。”
“紀枝前輩,我就是為了贏會不顧一切的人哦!”
“所以紀枝前輩,要小心哦。”
星子宏人說完這句話,瀟灑起身,伸手指了指自己給紀枝帶的小蛋糕:“我先走啦,蛋糕記得快點吃,不然奶油會化掉。”
說完,俏皮地和她揮了揮手,回到自己的車上去了。
星野紀枝在原地莫名其妙,他為了贏不顧一切,和她有什麼關系。
她看著面前的蛋糕,很難不把懷疑的目光轉到面前這塊奶油蛋糕身上。
難道是把她吃胖了,這樣她在戲裡的狀態就沒有他好?
好迂迴的戰術!
星野紀枝瞳孔顫了顫,十分防備地把蛋糕收了起來。
帶回去給光太郎吃吧,這家夥之前說不要做自己的粉絲了,給他吃個高熱量的東西,胖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