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子宏人點點頭:“男主想在氣氛沉重時努力寬慰女主幾句,可事實上女主和她的隊友都沒有一絲一毫的沉湎,一下場就一直在冷靜地分析,到底怎樣才是最能得分的方式。”
“輸贏只是比賽的結果,但選手們享受的是比賽的過程,當然不能說結果不重要,甚至如果拼盡全力還要嚥下苦果,那一定會更加苦澀,”星野紀枝皺了皺眉,不知道是不是覺得這話“不吉利”,又很快開口道,“但是在盯著球的時候,是無暇顧及那麼多的。”
星子宏人似有所悟地點點頭,見星野紀枝一直盯著他,不僅有些赧然:“紀枝前輩,怎、怎麼了?”
星野紀枝搖搖頭,委婉地說:“星子君對於劇本的理解或許還能更深入一些,來看排球比賽對星子君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呢。”
星子宏人:“……是呢。”
梟谷最終由於兩分之差輸給了稻荷崎,止步八分之一決賽。
球場上梟谷眾人形容慘淡,觀眾席的應援隊也忍不住眼含熱淚。月野隊長最先收拾好心情,指揮啦啦隊給隊員最熱烈的謝幕,而等雀田擦幹眼淚再抬頭時,發現紀枝已經走遠了。
“紀枝,你去哪?”
“我去看看他們。”
紀枝沒有哭,站在選手必經的出口,等待著梟谷的人來。
先出來的是一身黑的稻荷崎,他們贏了比賽,自然表情輕松,出來看見她皆是一怔,很快就認出來這就是剛才在觀眾席上為梟谷應援的星野紀枝。
就算沒有哭哭啼啼的,紀枝還是不太想搭理剛剛打贏了他們的隊伍,連帶著看本來覺得帥氣的宮雙子都不順眼了起來。
她冷漠地點了點頭算是給他們打招呼,就忍不住向他們身後努力張望梟谷的身影。
稻荷崎的人自然是想上前搭話,但是見她冷淡的樣子又不敢上前,磨磨蹭蹭在原地踟躕了一陣沒走,直到站在眾人身後的北信介冷不丁開了口:“都堵在這兒幹什麼?”
這話倒是引了紀枝注意,她見一個黑白色頭發的男生從人群裡走出來,個子不算高,體格也不算強壯,但是在稻荷崎中間倒是很有威嚴的樣子,一看就十分沉穩。
最引人矚目的是他的頭發,她原以為除了光太郎這個家夥,不會再有人會是黑白色的頭發了。
不過這男生的頭發倒像是不一樣,木兔是染了白色,新長出來的發根便是黑的,這男生倒是發尖是黑的,發根是白的。
看著他的隊友在他面前瞬間噤聲的模樣,紀枝下意識退了一步,給他們讓了道。
見男生禮貌地和她微微欠身,又帶著自己一步三回頭的隊友離開,紀枝忽然福至心靈地想:“該不會是少年白頭吧?”
同樣是黑白頭,有的人是狂放不羈染了頭,有的人是因為思慮過多愁白了頭,差別怎麼就這麼大。
紀枝一邊想著,一邊探頭往門裡看去,梟谷的人也陸陸續續出來了,見她的表情,還能勉強和她擠出來一個微笑。
“打得真厲害啊,”紀枝故作輕松地說,“在稻荷崎吹奏部那樣的強壓下還能發揮出這樣的水準,我說你們不會其實都是排球天才吧?”
木兔本來就是心態最平和的一個,一聽紀枝誇贊就忍不住把尾巴翹上了天:“真的嗎紀枝?我真的是排球天才嗎?”
“假的,”紀枝眼睛都不眨,“我說的是赤葦。”
莫名其妙被捲入戰火的赤葦默默退後了一步。
“哎?我呢紀枝,我不是排球天才嗎?”
紀枝故意摸著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木兔,半晌才在木兔愈發顯得焦急且泫然欲泣的眼神中開了口:“勉強算吧。”
不知道是真聽不出還是假聽不出,木兔只顧伸手高興地跳起來:“hey hey hey!我就知道我是最強的!”
隊伍裡最難哄也最好哄的王牌讓紀枝三言兩語調好了心情,剩下的人看木兔的樣子也都大多憋不住笑,沒多久就扯開了嘴角,嘻嘻哈哈笑作一團。
“木兔也是,平時一下子就大起大落的,輸了比賽倒是還能保持平常心。”白福也笑開了,看著正在沉浸在自己“排球天才”頭銜裡不可自拔的木兔,忍不住和紀枝說。
“因為光太郎很清楚,這不是他的最後一場比賽,且永遠不會是。”紀枝笑開,“既然明天還要打排球,後天還要打排球,這個月、下個月、明年、後年也都還要打排球,那今天的失敗就沒什麼大不了的。”
白福沒太能理解,沉默半晌才咋舌:“心態真好。”
“難過總歸是難過的,”紀枝看著,木兔已經從排球天才的誇贊中回過味來,和梟谷別的隊員鬧成一團,也說不清是誰欺負誰,總歸是輸球的沉重氛圍掃作一空,“因為和你們的比賽,已經是打一場少一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