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能,是習慣了。
他們擁擠的坐在一起,手握著手,沉默著,身上的血與泥巴混雜在一起,傷口上敷著些嚼碎了的藥草泥,使得這味道聞上去更糟糕了。
少耳,斷尾,缺手,無足……世上最悽慘的模樣莫過如此。
可他們甚至連哭都無法哭出來。
沒有人會對眼前的一幕不感到動容,更何況是藤原雅。
“……你們來這裡,有多久了?”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十分艱澀,像是從嗓子中硬生生擠出來的似的。
“月亮落下去了三次,太陽昇起了三次,下了兩場雨。”
阿彌答道。
他掃了一眼沉默的鼠人們,眼底已經生不出來什麼波瀾了,看向藤原雅。
“阿紫,你的任務是什麼呢?”
“打入貓人的內部,殺死他們的大統領。”
“那你,需要我們做什麼呢?”
阿彌找了塊高點的石頭,跳上去,終於能夠與她的視線平齊,“狩獵任務的話,應該是要殺我們的吧。”
“那就來吧。”
他伸出手,那上面還缺了根指頭,傷口痕跡看上去像是被生生撕下來的似的。
“我們的家已經被那群該死的傢伙毀了,活著也不過苟延殘喘。”
“被你殺死,比被貓殺死要強。”
他的臉上甚至帶上了些笑,“你會拿著殺死我們的功勳成功進入他們的高層,取得他們的信任,最後殺死他們的大統領。”
“沒有了那位謀略驚人的大統領,剩下的貓不過都是些蠢貨。”
“最後在地表上大笑的,絕對是我們。”
“……”
藤原雅沒有直接答應下來,而是又環視了一下四周。
她極認真極認真的,將視野所及之處的每一個受傷鼠人的模樣都刻進自己的腦海中,閉上眼睛。
而等到再次睜開的時候,她的眼中已是寫滿了堅定。
“我不會殺你們的。”
她說道。
阿彌臉上的笑一下子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