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張小姐,謝謝你的理解與成全。”
汪菲菲也轉過頭,朝張心遮投來感激的目光,眼眶微紅,盈滿了感激與哀傷。
張心遮沒有說話,只是如同一個失去了靈魂的木偶般,默默地點了點頭。
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攥緊,又像是被一塊沉重無比的巨石死死壓住,沉重而壓抑,幾乎要窒息。
答應了秦遠,不告訴如煙。
可是,究竟是什麼事情,是如煙絕對不能知道的?
陸沉的遺願,又到底會是什麼?
無數疑問如同翻江倒海般在她心中洶湧澎湃,攪得她心煩意亂,焦躁不安,幾欲崩潰。
秦遠率先邁開沉重的步伐,朝著醫院那莊嚴肅穆的大門走去。
汪菲菲緊緊跟在他的身後,步履匆匆,神情黯然。
張心遮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將心中紛亂如麻的思緒暫時壓下,拖著沉重的腳步,緊隨其後跟了上去。
三人默默地走進醫院大門。
一股濃烈刺鼻的消毒水氣味,瞬間撲面而來,冰冷而生硬,毫不留情地鑽入她的鼻腔,刺激著她的感官。
醫院大廳裡,人頭攢動,熙熙攘攘,嘈雜的喧鬧聲如同無數只蚊蠅般嗡嗡作響,令人心煩意亂。
張心遮卻覺得,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而遙遠起來,彷彿置身於一個巨大而冰冷的漩渦中心,無力掙脫,只能任由命運擺佈。
她的目光有些茫然地掃過四周,如同無根的浮萍般飄忽不定,最終,視線定格在懸掛於大廳中央的醫院指示牌上。
住院部。
兩個冰冷而刺目的黑色字型,赫然映入眼簾,如同兩柄鋒利的尖刀,狠狠地刺痛了張心遮的心臟,讓她心頭猛地一震,一股寒意瞬間蔓延至四肢百骸。
住院部?
他們要去住院部?
難道說……
她不敢再繼續往下深想,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如同毒蛇般從腳底板直竄頭頂,將她整個人都凍結在原地。
秦遠領著她們走到電梯前,神色凝重地按下了上行鍵。
電梯門應聲而開,三人沉默無言地走了進去。
電梯廂內,空間狹小而逼仄,彷彿一個密不透風的牢籠,令人感到壓抑而窒息。
頭頂的燈光慘白而刺眼,如同手術室裡冰冷的光線,毫無溫度,將她的臉色也映襯得愈發蒼白,毫無血色。
四周一片寂靜,針落可聞,只有電梯執行時發出的輕微機械聲響,在空曠的空間裡迴盪,更顯寂寥與壓抑。
氣氛沉悶得令人窒息,彷彿暴風雨前的寧靜,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風暴。
他們真的帶她來到醫院了。
到了住院部。
這一切的一切,都容不得她再抱有任何僥倖心理,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一個她極力抗拒,卻又不得不接受的殘酷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