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聳的建築群逐漸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綠意盎然的樹木。
帝都第一醫院那莊嚴肅穆的白色建築群,如同一個巨大的白色堡壘,出現在遙遠的天際。
汽車緩緩減速,平穩地停了下來。
張心遮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沉聲說道:“還沒醒嗎?……嗯,有個自稱陸先生學妹的,我帶她來看看……”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乎不想讓鄧琪琪聽見。
“嗯,好,先掛了,馬上上去。”&bp;張心遮結束通話電話,轉過頭,看向剛剛從汽車上下來,正滿臉茫然,不知所措的鄧琪琪。
鄧琪琪眼中閃過一抹更加濃重的憂慮,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幾乎要凝成實質。
“走吧。”&bp;張心遮朝她招呼了一聲,邁開長腿,率先朝著醫院大門走去。
鄧琪琪回過神來,連忙緊緊跟上張心遮的腳步,如同一個迷途的羔羊,緊緊跟隨在領路人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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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在寂靜無聲的通道中平穩上升。
冰冷的數字不斷跳躍,如同倒計時一般,一下一下地敲擊著鄧琪琪的心房。
每上升一層,她心中的不安就加重一分,彷彿離真相越近,就越接近深淵。
最高層。
特殊病房。
這幾個冰冷的字眼,如同重錘般,一下一下地敲擊著鄧琪琪的神經,無不暗示著陸沉此刻的狀況,遠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還要危險。
她忍不住再次看向身旁的張心遮。
她的側臉依舊平靜如水,如同精雕細琢的&bp;布娃娃一樣。
只是她緊緊抿著的薄唇,洩露了她內心深處無法掩飾的沉重。
鄧琪琪張了張嘴,想要問些什麼,卻發現喉嚨乾澀得發不出任何聲音,最終還是將所有疑問都嚥了回去。
問了又如何呢?
張心遮既然說到了就知道了,那麼答案,就在前方等待著她。
只是,她不知道自己是否有足夠的勇氣,去面對那個未知的,殘酷的答案。
電梯門緩緩開啟,發出輕微的“叮”一聲響。
一股濃烈的消毒水氣味,瞬間撲面而來,如同無數細小的針尖,刺痛著鄧琪琪的鼻腔和神經,瞬間佔據了她所有的呼吸。
走廊靜得出奇,死一般的寂靜。
白色的牆壁,在燈光的照射下,泛著冰冷的光澤,如同冰冷的鋼鐵,彷彿將所有的聲音都吸走了。
只有他們兩人的腳步聲,在這寂靜的空間裡,顯得格外清晰,格外突兀。
“噠……噠……噠……”
每一步,都像是沉重的鼓點,一下一下地敲擊在鄧琪琪的心尖上,讓她感到一陣陣無法抑制的刺痛。
張心遮帶著她,徑直走到走廊盡頭,一扇緊閉的房門前停下了腳步。
門牌上,空空如也,沒有任何字跡,只有一盞刺眼的紅色指示燈,在冰冷的空氣中,閃爍著令人不安的光芒。
她停下腳步,轉過頭,深邃的目光緊緊地鎖住鄧琪琪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