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白去揚州城的日子,蘇晚和明月早已混熟,情如姐妹。
蘇晚先瞧一眼孫妙手,他被病人糾纏,無暇分心,自己偷溜出去他也不知,貓著身子朝後撤去,輕功點地,掠去後院,在明月身旁落下,輕聲問道:“天下樓今日不開門麼?”
明月從斜跨的布包中摸出一塊比臉還大的醬牛肉,大口啃起來,“今日樓裡有人被打死了,胖樓主說從今日起歇業幾日。”
蘇晚張大嘴,驚詫道:“誰那麼大膽子在天下樓動武啊!”
明月歪頭想了半天,腦袋瓜子一團漿糊,“忘記了!”
蘇晚晃動明月雙肩,明月的腦袋也跟著晃動,嘴中一陣嗚嗚哇哇亂叫,“偷醬牛肉你怎麼從來沒忘過。”
明月逃出魔掌,再啃一大口醬牛肉,細嚼慢嚥,“吃的可不能忘,忘了容易餓肚子。”
蘇晚嘆聲道:“算了,我師兄是樓主,他自會去處理的。”
明月沒心沒肺道:“那我們出去玩吧。”
後院廂房中有人咳嗽,蘇晚拒絕道:“這幾日不能出門,後院有病人。”
明月再啃一口醬牛肉,剩下的用荷葉紙包好,放進隨身布包中,用袖子胡亂抹去嘴邊油漬,“那裡是揚州城來的病人麼?”
蘇晚低聲回道:“是揚州的首富沈萬鯨。”
明月一臉天真問道:“首富是什麼?”
蘇晚買東西,在天下樓,有君不白出銀子,在神農醫館,有孫妙手出銀子,她從不過手,對銀錢毫無概念,搖頭道:“不知道。”
後院側門,有馬車停下聲。
青玉手羅青翻入院子,朝蘇晚見禮。
明月貼近蘇晚,在她耳邊低聲說道:“那不是天下樓後門巷子賣蔥油餅的老婆婆麼?”
蘇晚同樣低聲回道:“她叫青玉羅剎羅青,是歸農山莊的人。”
青玉手羅青聽見二人在背後說自己,並不理會,轉身抬起側門門閂,薄紗遮面的女子邁入門來。女子神態婀娜,衣裙上梔子香濃。
明月看得呆住神,目光豔羨,“那個漂亮姐姐就住在天下樓唉!”
薄紗遮面的女子聽見聲音,扭頭望向明月,明月匆忙朝蘇晚身後縮去。
那女子頷首行禮,由青玉手羅青貼身護著,步入沈萬鯨休養的廂房。
明月眼睛閃爍,異想天開道:“晚晚,你們神農谷有能讓人變漂亮的藥麼?”
瞧見那女子,蘇晚面色不悅,捏緊粉拳,師兄丟下她不管不顧,去揚州那多日也就罷了,居然還帶回個別的女子,冷哼一聲,“師兄居然敢金屋藏嬌,下次回五味林,看我不去姑母那狠狠告他一狀。”
明月未涉男女之事,疑惑道,“金屋藏嬌,你師兄不是跟有情司的葉仙子有婚約麼?”
蘇晚心底裡已生出陰影,此生最怕葉仙子,輕提明月的耳朵,抱怨道:“說好了不許在我面前提她的,你怎麼又忘了。”
明月奪回耳朵,用手護住,耳朵被扯得發紅,也不記仇,嘿嘿一笑,露出一排珍珠白牙,在蘇晚身上蹭來蹭去,撒嬌道:“晚晚,你別生氣了,下次一定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