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天仙的女子靜立片刻,望去宮心語消失之處,眉頭一皺,朱唇再啟,“宮主的果子,你記得還上。”
城西街中,有一晚歸醉酒之人。
女子招手,那人七竅開始淌血,頃刻間成一具乾屍,血線朝女子飛去,繞過她如柔荑般的手,化成三尺紅綾,繞在她肩頭。
宮心語再出現身,嘴角有血,踉蹌中後退幾步。
蘇柔依舊站在那處屋簷下,笑看幾人。
女子緊咬唇邊,肩上紅綾展開,迎風見長,像一座牢籠,纏向蘇柔。
“你敢!”
川蜀之地,有一聲如春雷乍起,整座江湖都為之顫抖。
一道分斬天地的刀光從川蜀之地升起,一身素染的刀皇君如意從院中起身,拍去身上泥巴,一步便去江南。
金陵天下樓三層樓中,劍神蘇牧擱下手中酒盞,御劍而起,身後漫天劍河擴散,整個江南都在劍河籠罩之中。
金陵天下樓後院,有一處裝飾極為豪華的牛棚,金陵天下樓現任樓主唐盈正捧著竹筐餵牛,竹筐中是今日剛割的上等草料,毛髮順亮的青牛慢條斯理啃著青草。
三層樓上,有人影閃動。
紫衣束身的唐盈微微抬頭,開口安撫道:“他兩都去了,您老就別去湊熱鬧了。”
金陵城西。
從九天之上垂落而下的刀光,將那座血作的牢籠蒸發,刀皇君如意挺身立在蘇柔右手前。
蘇柔對君如意的現身並不開心,拉下臉訓斥道:“你來金陵做什麼,家裡的醬豆子都收好了!”
君如意見到蘇柔無恙,面色溫柔起來,“太陽下山前就收回屋了,這幾天日日都拿出去曬,不會出差錯的。”
蘇柔怒氣不減,“我那些菜你都澆水了沒,柴劈完了沒,我要用的瓷器你都燒好沒?”
君如意如沐春風,夫人不在家,嘮叨起來總是心煩,多日未見,她這幾聲訓斥,竟然有些好聽,嬉皮笑臉道:“夫人交代的事,早就做完了,就等著你回去驗收呢。”
一見君如意,便想起兒子君不白,蘇柔心情更加不好,張嘴罵道:“回個屁,那個不孝子我還沒見到呢。”
夫人小孩脾氣,得哄幾句,君如意端著笑意,“要不,我去蘇州捉他來見你。”
蘇柔別過頭,冷哼一聲,“不見,死外面最好,省得惹老子生氣。”
夫婦二人相談正歡。
一劍寒光落下,劍神蘇牧落在蘇柔左手邊,蘇柔才稍微收斂起性子。
幾丈開外的屋簷上,生如天仙的女子仰著頭,細長脖頸無半點血色,籠罩整座江南的劍河讓她想起些舊事,朱唇微張,“蘇牧,好久不見了啊。”
蘇牧背過雙手,冷眼相對,“仙子不好好在東陸修道,來這江南做什麼。”
女子勾唇冷笑,“二十年前,你問道東陸,斬了那麼多仙人,毀了那麼多仙島,如今哪還有什麼修仙福地。”
蘇牧攏起劍指,頭頂劍河列陣,輕描淡寫道:“我斬的,都是些邪魔外道罷了。”
宮心語已回覆氣息,將女子扯回身後,往前走上幾步,懸在半空,怒視三人,“家父當年天下樓燒火之辱,他日必會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