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他怔住。
皇城朝野上下,穿玄袍的人唯有一人。
十九皇叔。
而此刻,穿玄袍的人站在他麵前,他卻覺得不真實。
如在做夢一般。
章戍嬰抬頭,視線上移,終於,落在那如謫仙的一張臉上。
他一下睜大眼。
“十九皇叔……”
真的是十九皇叔……
帝聿看著他眼裡的驚詫,張唇,“是本王。”
沉磁的嗓音在這安靜的地牢裡猶如鍾聲一樣敲在章戍嬰耳裡。
他瞬間清醒。
“章戍嬰參見皇叔!”
便要下跪,但他被綁在柱子上,動彈不得。
章戍嬰這才想起自己犯了大錯,在大牢裡。
苦笑,“還請皇叔恕罪,章戍嬰現下無法對您行禮。”
作為帝臨的將領,士兵,他相信沒有一人是不敬畏十九皇叔的。
他是他們心目中的神,是守護他們整個帝臨的戰神。
帝聿看著他,一張有稜有角的臉帶著血跡,青紫,傷痕,一雙炯目卻是不屈。
“當街傷大王子,可覺得自己有錯?”
章戍嬰臉色瞬間嚴肅,“不曾。”
“噢?”
他看著帝聿深黑的雙眸,說:“大王子乃我帝臨之貴客,來者是客,我帝臨尊敬,但他若是因此而罔顧我帝臨百姓之性命,章戍嬰不尊敬!”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他大王子當街傷了他帝臨百姓,他便要為那些受傷的百姓討回公道,否則,他不配為帝臨的將士!
帝聿看著他眼裡的憤怒,忠貞,毅然決然,說:“你認為將士和莽夫的差別在哪裡。”
突然的一個問題,和前麵的話未有任何關聯,章戍嬰愣住。
但不過兩秒,他反應過來,看著帝聿。
明明是一張讓塵世間所有顏色都黯淡的臉,卻因著那一雙深黑的眼睛而讓人不敢遐想,反而畏懼。
章戍嬰不懂帝聿為何問這麼一個問題,但他還是想了下,說:“將士經過訓練,莽夫未經過訓練。”
這便是最大的差別。
帝聿一手負在身後,一手落在身前,長身玉立,看著像是不染塵世的孤傲神仙。
可他身上內斂的鋒芒讓你知道,他不是神仙,而是插在刀鞘裡的劍。
當劍一出,便是他鋒芒畢露之時。
也是讓你真正恐懼之時。
“不,將士用的是腦子,莽夫用的是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