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聿拿著酒樽,看著前方,目光深而沉,沉而暗,火光在他眼中跳躍,都照不進他的眼。
“臨王與本王相約,本王應允。”
帝聿轉眸,看著藍臨。
藍臨臉色頓時僵硬。
他說剛剛的話,不是為了表現自己,而是為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
可以說,他在給帝聿臺階下。
哪裡想,人根本不要這臺階。
人就是要站在那,高高俯視下麵的人。
他該說帝臨戰神是直爽人呢,還是該說帝臨戰神真的不喜歡南伽,不喜歡到連表麵功夫都懶得做了?
南泠楓也未想到帝聿會這麼不留情麵。
可以說,半點麵子都不給。
她臉上神色頓了幾秒。
對,幾秒。
不過,也就這幾秒,這幾秒一過,她便神色恢複。
南泠楓搖頭,歎息,“臨王,還是你有麵子。”
藍臨,“……”
這麵子,他其實不大想要。
斯見坐在那,聽著幾人的話,半點動靜都沒有。
他又恢複之前的模樣,安靜的似個透明人。
皇帝坐在最前麵,他看著下麵的人,麵上笑意滿滿。
可以說,皇帝這笑從下山開始便掛著,一直到此時。
他舉起酒樽,麵向藍臨,南泠楓,斯見,“今日西山狩獵便結束了,明日啟程回皇城,臨王,大公主,十四王子,在我帝臨且多逗留幾日,看看我帝臨的春日。”
藍臨看向皇帝,笑道,“皇帝陛下,我倒是想,奈何家中有急事,我明日便得離開,回藍月。”
頓時,在場所有人頓住。
皇帝剛剛說的話,也就是客氣一下,不是真的讓幾國貴賓在帝臨逗留。
畢竟眼下幾國的關係,如今也就這表麵功夫了。
但他們委實想不到,藍臨這般快就要回藍月,一點徵兆都沒有。
尤其,他口中的‘家’,那可不是尋常的‘家’,那是藍月的皇室。
難道,藍月皇室出了什麼事?
四周的歌舞轉眼間便褪色了。
皇帝臉上的笑沒有了,他抬手。
在篝火旁舞動的舞姬立時下去,絲竹聲亦消失。
一瞬間,這裡安靜下來。
前一刻的熱鬧,蕩然無存。
皇帝看著藍臨,神色嚴肅,“臨王說家中有急事,這急事很嚴重?”
皇帝說著,語氣也變得嚴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