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記了一切,忘記了她孱弱的身子。
帝聿眸子裡的墨色盡數變冷,變寒。
這不是對商涼玥,而是對他自己。
他竟然忘了。
忘了這般重要之事。
但很快,隨著帝聿手指落在商涼玥脈搏,他眸中的冷凝不見。
帝聿濃眉皺了起來。
他垂眸,看商涼玥的手腕。
指腹下壓。
她的脈象,如以往,並未有問題。
可怎會。
她從西山離開,籌謀,趕路,離開他,一路不停。
他找到她,為留下她,自損。
她留下了,幫他處理戰事,醫治他,隨後兩人馬不停蹄,前往黎洲。
到黎洲後,她亦未好好歇息,救帝久覃,為他煉藥。
保護齊遠侯,殺遼源將軍,護百姓,去採藥。
她一直未停歇。
這樣的她,身子哪裡承受得住?
而到此時,帝聿想及這些,才知曉她這段時日都做了什麼,而他,又做了什麼。
帝聿的心,緊疼起來。
從未喊累,從未表現出自己很累的模樣。
更從未在他麵前倒下。
相反的,她似永遠都精力旺盛,永遠有用不完的力氣。
用不完的精力。
就是這些,讓他忘了,她的身子有多弱。
她甚至,活不過雙十。
帝聿看這張始終泛著蒼白的臉,他的心在被扯,一瞬瞬的疼。
小東西身上的被子被拿走,身子再次暴露在空氣中。
它再次僵住。
但極快的,它動起來,找尋著可以躲藏的地方。
然後飛快的,從商涼玥腳下的被子縮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