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狗鼻子還挺靈,”江長松點了點兒子的頭,“這是糖油果子,你們拿去分著吃。”
幾個孩子拿著糖油果子進了堂屋,屋頂上聽到聲音的父子倆已經下來了。
江老頭:“怎麼今日回來了,不是說能做個二十來天嗎?”
江長青:“那幫逃荒的越來越多,我們也沒辦法,我和二弟再能幹,管事也只願意要不發工錢的人。”
江長松隨即符合:“對啊,現在鎮上那幫難民對工錢的要求已經從一天四個饅頭降成一天兩個饅頭了,還是雜糧饅頭。”
聽到這裡,父子幾人愁緒更上頭,江老頭讓兩個兒子先進屋把工錢交給邱氏。
“娘,這裡是312文。”
鎮上抗貨的活兒原本幹一天是15文,現在因為有了這檔子事降成13文一天,兄弟倆幹了十五天,一共是三百九十文。再扣除大房二房各拿兩層,就剩下這麼多錢了。
邱氏:“我看你們還買了肉和點心呢,這樣算起來錢也不對啊?”
現在肉十文一斤,那包點心估摸著要十來文。
江長青:“那算在我們自個兒賬上,上次花兒被救起來一直沒來得及去感謝石頭,這一次我就買了兩斤肉,家裡留一斤,送一斤給石頭。”
江長松:“我做主給孩子們買的零嘴兒,算我們二房的。”
“錢不是這麼算的,花兒是我們江家的孫女,這種人情上的禮節開銷該由家裡出,老二你給孩子們買零嘴兒也是如此,都是江家的孩子,還分得那麼清楚做甚。”
江長青低下頭應下,江長松繼續說道:“我也是想表達我作為孩子爹和二叔的一番心意。”
江老頭進來,前面那些話在屋外就聽的七七八八了,“現在家裡必須要擰成一股繩,你們兩房的的錢自己存好,儘量不要亂動。”
江長青:就當是分散存錢吧,以後家裡有需要再把錢拿出來。
江長松:兩口子的存款也沒多少,還不如趁現在太平日子該吃就吃。
邱氏:“好了,肉錢和糖油果子的錢我這裡拿,一會兒老大提一斤肉,我這裡再炒個花生,你端一碗帶著花兒一起去石頭家道謝。”
“行,聽孃的。”
邱氏:“還是叫上惠娘一起去吧。”
“好!”
邱氏看了看兩個兒子,朝外頭喊道:“芳芳,今晚做乾飯。”
左芳芳:“行嘞,娘。”
江長青回屋換洗了一身出來,準備帶著妻女去石頭家裡道謝。江長松上交完錢就跟著爹和三弟去屋頂翻草。
一家三口拿著肉端著花生,江長青還裝了五個雞蛋。
言惠娘:“花兒,一會兒你就跟在爹孃身後,爹孃道謝你就一塊兒道謝。”
“我知道,娘,多虧了石頭叔把我救起來,才能讓我現在和爹孃走在一起。”
“對呀,我們花兒什麼都知道,真乖。”
石頭姓魯,十八歲和江老三差不多大,家住在村頭,從江家走過去就幾分鐘。魯石頭家人口簡單,家裡有一個弟弟八歲,一個瞎子老孃。石頭勤快,人也老實,幾乎沒有在村裡閒逛過,看到他的時候要不就是在地裡要不就是在山上砍柴,偶爾也會下河摸魚,摸的魚也是送到鎮上賣掉。
早幾年,石頭也是十里八鄉媒婆手裡的搶手貨,奈何人有悲歡離合,石頭爹走的早,石頭娘本來眼睛就不好,又因為相公離世,一度傷心落淚,就這樣眼睛幾乎看不清了。
再加上家裡還有個幼弟需要石頭照顧,至此,石頭淡出了相親隊伍,要不媒婆就只說那種特別不靠譜的人家。魯石頭只想先把孃親和弟弟照顧好,至於其他就看命運吧!
“大菊嬸子,石頭,有人在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