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鳶心裡捉摸著,若是他後天才回來,他們這應該算是最後一面了。
後天一早,她便會離開京城這是非之地了。
鼻子突然一酸,她第一次主動抱住了謝晉。
“表哥,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千萬要小心。”
謝晉猛地愣住了,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總覺得今日的她有些不尋常。
她從不會主動靠近他的。
“鳶兒,你怎麼了?可是誰讓你受委屈了嗎?”
姜鳶從他懷中退了出來,收拾好心情後,淡淡道:“有表哥護我,誰敢欺負我?”
自己所有的委屈,都是謝晉自己給的。
視線不小心看到了桌上那兩隻嶄新的毛筆,眼裡閃過一絲心虛。
她輕拉謝晉的衣袖,眼中浮現出楚楚可憐的神色,怯生生道:“表哥,我新得了兩支筆,可否幫忙開筆?”
謝晉雖是武將,可他三歲啟蒙,五歲便能頌詩書。
就連夫子都經常惋惜,若是參加科舉,定是狀元之才。
不過,看他目前,好似武將這條路走得也不錯,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正三品將軍了。
開筆好似都委屈他了。
謝晉看著那雙眸子,眼神深處盡是自己,別說只是開筆,就算要他這條命,他都認了。
於是,他走到桌子邊,拿起新毛筆細細開筆。
姜鳶從床上起身,走到他身邊,拍手叫好,“有表哥幫忙開筆,這兩隻毛筆我定會細細珍藏。”
謝晉眉眼一挑,“當真?”
“比真金還真!”
話音剛落,她殷勤地拿出澄心堂紙,隨後又開始慢慢磨墨。
見狀,謝晉眼中頗為意外,“鳶兒,這麼晚了還要練字?”
姜鳶微眯起眼睛,眼中帶著一絲狡黠,伸出食指晃了晃,“非也非也!”
她將紙鋪在謝晉面前,“表哥,可否幫忙試筆。”
謝晉略一思考,便默寫了《逍遙遊》,他放下手中的毛筆,“澄心堂的筆一向好用。”
姜鳶順著杆兒往上爬,“是嗎?表哥在試試這支。”
謝晉一臉懷疑地看向她,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後者回了他一個大大的微笑。
心中微微一嘆,自己拒絕得了她嗎?